第三十章 欣赏

    “恕我不能奉陪了。”秦陵说，“你这是在玩我呢？”
    秦陵根本不相信钱瑭夕压制不住这样一个受损严重的道具。
    “我真不是故意的。”钱瑭夕神情严肃。
    “没想到它还偷偷积蓄了力量，看来刚才消耗过度的样子是伪装的。至少，它的实际状态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我溜了，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吧。”对她毫无说服力的解释，秦陵嗤之以鼻，转身就走。
    武芙蓉若有所思地看着秦陵消失的背影，说：“你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毕竟大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自己划水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只是想不到不仅她袖手旁观了，连钱瑭夕和岱宗也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样子。
    原本最积极的不正应该是他们俩么！
    “我想，或许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钱瑭夕说，“仅仅只是把它抓住，不过是把矛盾延缓了，远远谈不上解决问题。”
    “你倒是想一劳永逸。”
    武芙蓉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支冰淇淋，撕掉包装舔了起来。“只怕秦陵不会乖乖听从你的安排。“
    她算是看出来了，钱瑭夕看样子是铁了心想在秦陵身上褥一把羊毛，她举双手双脚赞成。
    钱瑭夕眼带笑意，“哼，他想不配合也不行。”
    *
    王政正在收拾自家混乱的杂物。
    有的东西她用完就随手放到一边了，一两件或许不算什么，但时间一长，再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团乱麻。
    “这又是什么时候堆了一叠书？”她疑惑自语。
    王政有个习惯，有空闲时间就喜欢去书店逛逛，或者买本书找个僻静的地方静静地阅读。
    只是这样空闲的时间并不多见，所以经常有一些书是她当时感兴趣而随手买下的，结果放在身边过了好几个月都没有读完。
    “唉不管了，先收起来吧。”
    她弯腰捡起放在书架旁边角落的一叠书册，准备把它们先收进柜子里。
    就在她触碰到书册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王政双腿一软，站立不稳，猛地扶住了旁边的书柜。
    【怎么回事？低血糖吗？】
    自从她获得了钱瑭夕的BUFF之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视野一阵阵发黑，大脑晕晕沉沉，有点像缺氧。
    正迷瞪着，面前出现了一只白玉修长的手，轻轻帮她捡起书册。“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温柔而很有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语气说不出来地宠溺。
    王政慢慢直起腰，晃了晃脑袋，没有听到水声。
    “你吃错药了？”
    对她的无礼发言秦陵不为所动，依旧温柔地笑着：“对不起，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有好好陪你。”
    王政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这个人不可能是秦陵！
    她顿了顿，顺着他的话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语气带着几分幽怨。
    “你想要什么礼物？”
    “秦陵”似乎很过意不去，想要给出补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下来送给你。”
    ……真油腻。
    王政一脸好奇地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当然。”
    “那……至少一年内你不能做出任何有损我利益的事情。”王政毫不犹豫地许下愿望。
    “秦陵”脸色一变，身体开始散发五色的彩光。
    这不科学！
    它所呈现的外貌来源于旁人的幻想，某种意义上，展示出的正是他所接触的人最想拥有的对象。
    如果对方喜欢的是女人就会出现一个绝世大美女，如果喜欢男人就会出现一个超级大帅哥。如果只喜欢钱，它就是一身金光闪闪。
    在这种状态下，普通人会被它制造的幻境迷惑，智商自动下降百分之九十，从而做出符合它需要的动作。
    但是这只人类怎么和剧本上写的不一样！
    它全身上下都定住了，一动不动。
    见它没有任何反应，王政试探地问：“你究竟是谁？”
    随着王政问题的提出，它的形体变得虚幻了起来，一会变成李成业的样子，一会又变成秦陵的样子，各种形象不停地闪现，互相冲突，最终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五官不协调的透明人。
    它不想回答，但是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结结巴巴地话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我……我是……”
    就在它感觉快要控制不住全盘托出之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话语马上流利了起来：“你最好不要知道，这对你没有好处。”
    不能做出有损她利益的事情，并不代表要完全听从她的指挥，只要不恶意欺骗、不恶意伤害，这个束缚的限制就接近于零。
    惹不起，它躲得起。
    不待王政再说什么，它立即从自己进来的那扇窗户翻出去，但刚跳楼不到一秒，它又从原路倒退着飞了回来。
    房间里忽然出现了大量黄沙，沙尘卷动，模糊了周围的景象，就好像一下子来到了黄沙漫天的大漠，不辨东西。
    待沙尘褪去，四下一片漆黑，阴冷的空间里满是寒意。王政感觉得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家。
    “啪嚓——”眼前燃起一束烛光。
    秦陵端着一支白色的蜡烛，照亮了方圆两三米内的景象。
    他们正处于一条狭窄的过道内，两边巨大的石壁上装饰着黑红两色的纹路。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晰。
    “这是哪里？”王政下意识问。
    身边一个声音惊恐地叫喊道：“秦陵！”
    头戴玉冠、身着裳服的秦陵微微一笑，“怎么，很意外吗？”
    他举着手中的白色蜡烛，从过道边一盏一盏地点亮壁灯。许多盏制作精美的青铜灯一同将光明带临此地，辉煌的壁画展现出它的真实样貌。高大的马匹、强壮的士兵、威武的战车似乎都活了过来，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战乱频仍、征伐不休的年代。
    画壁中的士兵们掉转长戟，将刃口对准过道中的擅闯者。
    一片寂静中，杀气有如实质破壁而出，王政不知不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我很欣赏你，真的。”秦陵说，“不是谁都能意识到自我与他我之间的区别。”
    透明人觉得自己这回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那我们何不联手合作？”
    如果秦陵同意，自己可以先获取他的信任再伺机逃走。
    只要有欲望，它就不怕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