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独立决策权

    克莱恩注意到阿瑟的情绪有些反常，他站在桑切·雷蒙面前，眼神闪闪发亮，瞳孔里映着桑切在屏幕上圆盘状的脸。
    ”阿瑟，别冲动。”克莱恩冲上前去，一把拉住阿瑟的手臂，把他向后拉开半步。
    “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教授，我想知道，我们的指挥中心现在何处？联合航空指挥中心在哪里？”
    这是个......奇妙的问题啊。克莱恩呆站在阿瑟身边，他能清楚感觉到身后几位决策团的成员也正傻傻的站在原地。
    桑切和阿瑟的对话看起来丝毫没有延迟，最简单的可能是桑切就在和平号附近，甚至在同轨道内。
    相同的情况阿瑟非常熟悉，那个出现在小专家里的声音，那个女孩......
    和桑切一样，和她的通话虽然达不到即时通讯的速度，但是在两人流畅交流的饿时候，延迟仅仅在几秒以内。
    这个延迟好比地球和月球之间，通常情况下地月系统的通信延时不会超过4秒。
    阿瑟现在想到的是，神秘的联合航空指挥中心会不会就在和平号附近，甚至就在地球或者月球上。
    当然更大的概率是，他们就在火星上。
    阿瑟在等待桑切·雷蒙的回答，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指挥和平号飞行员前往地球的指挥中心究竟在何处。
    “很好，这是个好问题。”桑切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更让我相信，你们一定有机会拯救太阳系。”
    “指挥官，我希望您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
    桑切的话还没有说完，画面突然开始颤动，最后变成一整面白色墙体，指挥中心和指挥官的画面消失了。
    飞行中心的六扇移动大门瞬间打开，四个身穿黄色工作服的工程师直接朝向道森、凉宫和弗兰肯斯坦等人。
    低沉的话语声，显然不希望奈美和阿瑟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克莱恩走回队伍中，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随后他转身看着阿瑟，眼神迷茫。
    宇宙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等同于战争的大混乱。
    预备校的学员本来只能在学校观看阿瑟和奈美飞向地球的视频，这算是和平教育的一部分，但是现在他们全都堵到了飞行中心门口。
    “让我们进去，阿瑟，不能毁了火星。”
    平时胆小怕事的沈列此时站在学生最前排，站在门外喊道：“阿瑟，不要成为人类的罪人。”
    “他们什么意思？”奈美走到阿瑟身边，肩膀挨着阿瑟的肩膀，紧张地问。
    飞行中心很大，而且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奈美完全不清楚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人们会这样大声说话，简直就和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起义事件一模一样。
    “我也不知道。”阿瑟如实回答。
    和阿瑟以及奈美不同，决策团的四人完全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刚才进来的四位工程师正是急忙跑来告诉他们，火星出事了。
    “火星发射中心有十五枚火箭陆续发射升空，另外，所有可以使用的小型飞船全部装满了乘客，正处在超载状态，目前已经进入火星轨道。
    根据捕获的数据分析这些飞船的方向，应该是飞往【乞力马扎罗】带。”
    ——
    克莱恩眼看自己拦不住这些学生，而且他们身后陆陆续续还跑来了他们的家长，人数已经多达近两百人。
    “凉宫，请凉宫博士来说几句话吧，大家冷静一点，火星的事情我们也是刚知道。”
    克莱恩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们的亲戚都在火星，别忘了和平号也是在火星制造的。”
    “我的祖辈们参与了和平号的建造，我们不该抛弃他们。”
    大家的意思很清楚，他们知道火星上的居民不可能全都得救，但是这些和平号的人类无法接受和平号明明就在火星附近却不去拯救一部分人。
    “我们不在乎谁能得救，火星居民也不在乎，但是我们不接受一个都不救，甚至只要地球计划失败，火星上的居民就等着和火星一起炸毁。”
    “有多少救多少不是最浅显的人道主义精神吗？”
    “火星居民已经开始自救行动，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作为太阳系内体量最大的飞船，我们至少能救一万多人。”
    “不，我计算过了，和平号完全可以接收两万人。”
    克莱恩连连点头，看上去态度非常和蔼，但是没什么用，后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讨论声越来越吵。
    凉宫穿过飞行中心的大门，大家将她围在中间，仍然对她充满尊敬。
    “相信我，我始终和大家站在一起。”凉宫开口就先表明立场，当然她即使不说，所有人也都知道她的心意。
    凉宫出现以后，大家的发言从你一言我一语转变为有秩序的发言，只是态度仍然非常坚定。
    “大家听我说，如果和平号得到指令可以接收火星居民，我相信我们会这样做的。”
    “大家别忘了一件事，如果和平号超载，我们的飞行风险将提高几十倍。”克莱恩好意提醒道。
    “我们愿意和火星居民一起承担风险，其实和平号完全可以接收两万名火星居民，只要对飞船做一些简单的改造，去掉一部分用于提供休闲娱乐的生活配套舱室。”
    “不仅仅是重量的问题，”弗兰肯斯坦按耐不住道：“这需要经过严格计算，还有疾病，别忘了病毒。”
    “这些真的重要吗？”
    “是啊，这些真的重要吗？因为可能的风险就将眼睁睁看着火星居民和火星一起灰飞烟灭，我们就算能够躲过眼前这场太阳系的灾难，以后我们遇到危险时，难道也是采用牺牲同伴的方法吗？这就是联合航空唯一的办法吗？”
    “联合航空需要考虑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道森也忍不住开口道，“他们只是尽最大可能保护大家。”
    “和平号是不是也有独立决策权？根据联合航空飞行律法，紧急状态下，和平号可以启动独立决策权而无需等待联合航空核准。”
    不知道人群中谁说了这样一句话，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安静的好像和平号突然不存在，大家都置身在空旷的宇宙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