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冬至

    当天陶元闷闷不乐的赶着车往泰安祝阳镇去，小荷在车厢内陪着痴痴呆呆的曹玉。她与陶元交情最好，忍不住问道：“陶大哥，你和大小姐吵架了？”陶元不知怎样回答她，只好道：“没有。”又问：“小荷，二小姐是什么时候犯病的？是在刘家灭门时么？”
    小荷想了想，道：“其实二小姐之前就有些……小荷和你说，陶大哥可别告诉大小姐啊。其实之前二小姐就有些不大正常了。”
    原来那时曹华嫁入刘府，二小姐做为刘家寡妇也跟着姐姐搬了进去。起先姐妹俩在刘府都过的挺开心的，后来听说刘守礼好似要对二小姐非礼，还扬言：“反正都是刘家媳妇，不如姐妹俩都嫁给了他。”此后二位小姐便跟刘家有了嫌隙。刘家被人灭门的第二天，曹华脸色惨白的带着已然吓傻的曹玉回到曹府，然后去报案。案件后来不了了之，也没抓到凶手，但从此曹玉就愈发疯癫了。
    陶元问道：“那为什么二小姐总说大小姐被鬼附身，是杀人凶手？”
    小荷道：“我想是二小姐吓坏了胡说的吧，虽然官府没查出谁是凶手，但都说肯定是武功高手做的，大小姐又不会武功，怎能杀那么多人？不过也好，刘府本来就对咱们不怀好意，若不被灭门，二位小姐在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陶元默然半晌，又问：“大小姐那天有什么异常么？”
    小荷道：“没有呀，她虽然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很镇定的安排了所有事情。”说到这里她也有些觉的奇怪，可又说不上是哪里。还是陶元点明了她，苦笑道：“是不是觉的大小姐有些太过镇定了？”小荷哑然不敢回答。
    至此陶元心下已然八成觉的是曹华犯下了这桩灭门惨案，回想当初她美丽、圣洁形象，更加后悔传她武功，以至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不觉来至祝阳镇沈氏药房，那哥俩见陶元再次归来，且还带了俩美貌少女，奇道：“师弟，她俩是谁？”小荷在一旁偷笑，寻思陶大哥这么大年纪，竟然是他俩师弟。
    陶元介绍了一番，请小荷、曹玉进了屋里。沈修竹看着曹玉，道：“师弟你说她是失心疯？这我可得好好看看。”说着来到她面前，先去翻她眼皮。
    曹玉大多时候痴痴呆呆的，坐那怔怔出神，可有时候也会说些话，见沈修竹将手探来，傻傻笑道：“你要和我玩么？你是谁呀小弟弟？”
    陶元难得见她如此明白的说话，笑道：“二师兄，看来二小姐很稀罕你呀。”未料沈修竹也会脸红，哼道：“我不过是要给她看病，别胡说八道。”
    曹玉笑嘻嘻的一动不动，任他扒开眼皮看了看，沈修竹又来为她把脉，沉吟半晌后说道：“师弟，这类病症最难诊治。服药只能治标，若想痊愈，只好动用针灸，当初我爹曾给一个同样病症的患者这样治疗过，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成功。”
    既然有先例，那就有治愈的希望，陶元喜道：“二师兄你尽力而为就好。”
    此后陶元三人便在此住下，上次他来时留下不少银两，沈家兄弟只管好药招待曹玉，除此外，早中晚三次为她针灸。有时曹玉也不老实，发起病来乱动乱叫，但沈氏神针着实了得，一针下去管叫她安然入睡，再行针灸便容易下手了。
    转眼半个月过去，曹玉渐渐好转了些，这天小荷正陪她在院里晒太阳，陶元要去帮沈家哥俩整理药材，就听她忽然抬头看向陶元，叫了声：“阿元？”陶元闻言登时定住，喜道：“二小姐，你认出我来了？”
    曹玉怔了怔神，又不说话了。
    沈茂林对她的病症不大积极，期间大多是沈修竹时常来查看，这时正好沈修竹来到院里，陶元拉住他道：“二小姐好像认得我了。”沈修竹道：“真的？”忙跑到曹玉身前再次给她把脉。
    曹玉那双眼睛在看着他时显得格外清亮，沈修竹问道：“小玉姐姐，你知道我是谁么？”曹玉点头嗯了声，沈修竹笑道：“我叫什么？”曹玉歪着头想了想，道：“你是修竹。”
    陶元甚是高兴，拉过小荷问道：“二小姐，那你知道她是谁么？”曹玉就又糊涂了。正当陶元、小荷郁闷时，曹玉又对沈修竹道：“修竹，你陪我玩好么？”陶元有些稀奇，见沈修竹欲待拒绝，忙道：“你陪二小姐玩着，有什么活我来做。”
    沈修竹皱眉道：“咱们玩什么呀。”曹玉道：“你天天给我扎针，我也给你扎针好不好？”沈修竹吓了一跳，这针灸岂能是乱扎的？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要了小命，忙道：“你不懂穴位医理是不能给人扎的。”曹玉握着他手，摇晃着道：“那你教我呗。”
    小荷冰雪聪明，见沈修竹正感为难，主动提道：“二少爷，用什么书？奴婢去拿。”沈修竹叹道：“不用、不用，我去拿吧。”
    陶元忙碌一阵，回到院里时，正见曹玉一本正经的在与沈修竹探讨医书中的知识，竟然有板有眼的，不禁窃喜，心想：“二小姐对往常的熟人都有戒备心理，又害怕生人，估计也能察觉修竹对她是真心的好，和他在一起时反而较为清醒。若他俩天天在一起，不定什么时候病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