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

    第二天清晨，姜冉比郑胤贤起的早，她还为他精心准备了早餐。
    郑胤贤喜出望外，更多的是，受宠若惊，他走近她面前，才笃定这一幕是真实出现，他赶紧打招呼道:“早上好。”
    “早上好啊。”姜冉笑容柔和，与晨光一样，温馨明媚带有朝气，姜冉本以为自己受一场情伤，醒来起码有空荡感，会沉沉下坠，宛若失去天光。
    但没有。
    因为她记着和郑胤贤这个约，让她有事可做，无法悲秋念憾事。
    “吃早饭吧！”姜冉把牛奶端给他。
    郑胤贤高兴的想要仰天长啸了，他笑的越欢，姜冉心中愧疚就更多一分，但对上他，姜冉还是乐呵着陪着他喜。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吃早点都没有时间好好的做一顿早饭。今天也是借你的光了。”姜冉乐莫乐哉，与郑胤贤提前从前。
    郑胤贤夹了几块鸡肉，放进姜冉碗里，高兴道:“我记忆中也不曾吃早饭的，你这是哪里的习惯?”
    他对面前这个女孩子，忍不住越来越好奇。他总觉得姜冉身上有一股力量，把每一不怀好意靠近她的人都吸引，就像一部好剧，一看开头，就不禁想要一探究竟这过程中的惊喜，想要去追寻结局。
    姜冉把鸡肉又夹还给郑胤贤，略有不爽道:“我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我大早上吃这些，腻胃。而且我还减肥呢！”
    “可是你又不胖！”郑胤贤接收这姜冉的烦闷，标准的安慰语脱口而出。
    “我知道啊，所以要保持！”姜冉毫不逊色的把自己的碗移到一旁，眨眼认真。
    “行！”郑胤贤拗不过她。
    早餐后，他们一起爬上山腰，郑胤贤开口让她休息一下。
    山上空气清新，偶有鸟鸣。阳光打落在姜冉的面庞，她昂头，轻轻吸气，呼气。
    郑胤贤看着笑了，时光温好，他嗅到不仅仅是一丝希望，早上的早餐，让他误以为，以后都有可能。
    他走前去，给她轻轻拭去额头微汗。姜冉没有后退，她接受着郑胤贤所有的此时此刻的好。
    “渴么？”郑胤贤边说边打开水壶给她，体贴入微，落于实处。
    姜冉摇头:“不要了，早上的牛奶喝撑了，不能再装了。”
    “行，那你要喝，就和我说！”郑胤贤把水壶盖好，放在自己外衣服的口袋里。
    一路上，俩个人都没有拌嘴，姜冉时不时也会在目光交错之间，对郑胤贤一个暖意的笑。
    直到他们走到山顶。
    高处不胜寒，俯瞰风景。整个城市落入眼眸，天际白云几朵。
    姜冉站在大石头上，迎风呐喊:“啊啊啊啊……”势要把最近不开心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郑胤贤等她发泄完，就踏上了那块高处的大石头。
    但郑胤贤朝远方大喊的是:“啊……郑胤贤爱姜冉……”
    震耳欲聋，姜冉被怔住。
    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了。
    姜冉侧过脸，她终究还是饱含歉意坦白:“郑胤贤，谢谢你爱我。”
    郑胤贤感知了一些什么，不安地迎上她的目光，听着她继续说:“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好的女孩子。我配不上你的深情。答应我，去过你原本的生活吧，然后彻底忘了我。就当拍了一部戏，戏完了，也该走出来了。”
    郑胤贤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姜冉。
    末了，他道:“这是我实实在在的人生，你也是我实实在在爱着的人，怎么当戏？”
    “那就试着当戏……”姜冉再度狠心道。
    郑胤贤震惊，眼里含伤，质问她:“为什么还是没有可能?”
    姜冉不禁苦笑，何必一定要一个原因呢。
    想着想着，眼泪就顺势而下，闭上去的眼，出现的还是扎根在心底的欧阳南溪，是她孤独深爱多年的那道光束。
    一个人只有一次彻底心动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他。这是命定的劫数，她认了。
    无法更改。
    郑胤贤向前，他无处安放的手，想要过来搂住姜冉，但他又足够小心翼翼，抬高的手用重重放下，叹息问道:“你还相信爱情吗？”
    姜冉眼眸纯净温和，她望向远方，释然又憧憬:“相信这个词语，本来就很浪漫。”
    “所以是信?”郑胤贤眉头紧锁，嘴唇微张，卑微又问:“那为什么不信我?”
    问的姜冉心疼，她尽力掩盖住哽咽，口齿清晰道:?“我有想过向命运屈服，忘了自己所有的不甘，不再被梦想和野心束缚，就此同深爱我的你在一起。可是天蓝水澈，我站在山顶，眺望远方，还是希望侧头望见的人，是他啊。”
    是他啊。
    这几个字，厚重伤人，回音重重。
    郑胤贤不禁自嘲:“我还以为我可以等到你，就算等不到你的心，起码还可以等到你的人。”
    姜冉泪崩，不作答。
    “和我在一起，真有这么为难么？”郑胤贤还是想再搏一搏。
    姜冉哪敢看他眼睛，他的悲恸，都能重新揪起她的心疼，以及自己在爱里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