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性

    “小人物？”树冠上的马鹂不由为之蹙起了眉，轻声念叨道：“仅是小人物而已？”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触及到了余大江的真心。
    一直以来，在其内心里，都有一种很直观的感受，抑可以称作是女人的直觉：这样的余大江，并不是真正的他！
    真实的余大江，乃受到了外部的强烈刺激，进而变得有一些不正常！
    为此，马鹂不是没有对余大江使过心计，可其嘴巴很牢固，她亦很无奈。
    但现在不一样了，余大江语气里，透露着他心扉的打开。
    没有任何犹豫，马鹂在一个凝思后，再一次试探道：“怎么又小人物了？现在的你，不仅小有实力，与此同时，你亦变得有身份，只要你想，你根本不用在此间当农夫了。”
    让马鹂不由暗松一口大气的是，余大江没有再像过往那般闭口不谈，而是坦诚道：“确实，昨看起来，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我获得了一定的条件，但真实情况呢？”
    马鹂亦不敢乱来，耐着性子顺着余大江的语气好声问道：“什么真实情况？”
    “你自己也说了，我有可以与对方堂堂正正一战的资本，但只是有而已，事实上，你之前就跟我说过一个相应的事实，那即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言论确实有一定道理，可以我的能力，别说面对传说中的神功，就是更高级的武功，我都未必稳的住。”
    “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我也不觉得你说的有问题，和那火火交手，她其实有一次使了高级剑法，那剑一经施展出来，便让我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是吗？”目睹了整个闹剧的马鹂能意识到余大江所说的是那一个时刻，一脸不置可否道。
    余大江继续出声了：“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想，之前的我，是一名庄稼汉，所以，在刺杀老城主的事情里，我能看起来不正常，这完全可以理解，可在后面呢？我明明有了陈雪霏的推荐信等。”
    “只要如愿到了聚义庄，以陈雪霏的引荐，我在山庄里，不说地位超然，但应该是能受到足够的尊重，可这只是你想象到的情况啊！”
    马鹂似乎意识到什么，但一时之间，她又说不太上来。
    然后，余大江直接告诉了她答案：“从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怕陈雪霏看的起我，甚至知知和其父亲，能因陈雪霏的书信推荐相信我，但你觉得，我能看的起我自己吗？”
    “这个……”
    “我一直是苦逼惯了，忽然间，就变得荣华富贵，不用别人猜疑我等，自己便会先顶不住，反倒是当个不起眼的小农夫，更能让自己乐得逍遥自在，你说呢？”
    犹豫了一下，马鹂不无一丝感叹：“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就像你勾引我一样，你觉得我真能不动心？无论是小妮儿，陈雪霏，乃至刚刚撞见的知知和火火两女，身为男人的我都喜欢，可真拿到我面前，你说我能不自惭形秽吗？”
    “……”
    “我也想好好的，谁不想狂拽炫酷屌炸天，威武霸气帅呢？但前提，你自己得能稳的住，否则，只能是贻笑大方。”
    “可你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不行呢？”
    “你觉得我没有试吗？”余大江嗤之以鼻：“你又为什么隐于黑暗中？你之前不是生活在村子里吗？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跟我一起上路？非要做一个阴暗人？”
    “我明白了。”马鹂感慨道：“我会尽力帮你的！”
    说完，其便没声了，而余大江抬头一看，她影亦不见了。
    显而易见，余大江的一番心里话，无形刺激到了对方！
    可这里面的情况，他其实憋了很久了。
    就像他会答应中年管事绑架火火的试探一样，马鹂因此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很久了。
    他不是不明白对方情感上的难以接受。
    事实上，他自己就想如此吗？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中年管事与虎谋皮，然后把一个不相干的人给硬牵扯进来。
    可他不出手，中年管事和其背后的势力便能安分吗？
    不！
    他们仍然会选择动手，而且是在他余大江不知道的情况下。
    既然如此，他余大江自然没有必要把自己渲染成类似圣母一样的高大尚存在。
    大家都是人，都会有正常的野望，现实一点，绑票这件事情，于他余大江真的很有裨益。
    他这才是异界江湖生活的刚开始，金手指的特殊性又让其很有可能会一直偷人头，大业都还未开始，就让道德直接来束缚自己，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当然，话又说回来，他能对马鹂坦露心声，第一，他确实需要朋友。第二，他心里是窝着一口气的。
    他的心里面有人性的“劣根性”。
    他只是一个loser，而他，想鱼跃龙门。
    但又不能否认，破茧成蝶前的自己确实有一些丑陋。
    该说不说，来到这个古代异世界，他心里是很有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