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我的老父亲

    我爸拉住我前丈母娘，亲家母有事好好，来咱们坐下来！
    可我前丈母娘却一把将我爸的手打开，冷冷的道，别跟我套近乎，我们家跟你们家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那种羞辱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到头发根，猛地站起来，过去拉着我爸道，爸走，咱们回家！
    可没想到我爸回过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我靠力度，还有准度，还有速度，三维一体，从来没有变过！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顿时木了半边！
    这个耳光，把我打愣了，我爸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都是我做出没脸事，老张家的脸都被我丢尽了，跪下，听见没有跪下！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爸，我还想两句，可没想到我爸劈头盖脸向我打来，我前岳父急忙把我爸拉住。
    而我的前丈母娘和舅子在一旁轻蔑的看着我们，而吴妍低着头不话。
    老哥，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坐下来，我前岳父把我爸拉到椅子上道。
    畜生，你给我跪下听见没有，如果你不跪下，今天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我爸在那里吼道。
    我心里的又羞又怒，我那前舅子阴阳怪气的道，我们可不敢跟张大主任攀亲戚，穿破鞋，搞贪污，不定哪天我们都得跟着进去吃牢饭。
    听到这句话，我的双手猛地握紧，抬头看着我前任舅子，只见他用手指着我，你不是敢打我，来呀，再来，我让你打，往这里打！
    着一头朝我撞过来，用头使劲顶着我，嘴里喊着打啊，打啊，如果我今天不打她，我就是他的孙子！
    我前岳父过去将吴明拉开，吴明指着我的鼻子，他们吴家跟我们张家没有半点关系，以后少上杆子跟他们套近乎。
    我前岳父连打带拽将吴明拉了出去，吴明犹在外面骂着我。
    我爸走过来，使劲抽了我一个嘴巴，让我跪下来，可我就是不跪，我爸又抽了我一个嘴巴，我还是不跪。
    旁边我前岳母冷冷的道，吴妍是她的女儿，那也是从当成宝贝拉出来的，从来没有受过这个气。
    今天来了正好也清楚，她给吴妍介绍了一个海归，两个人相处的很不错，已经决定下个月订婚，你们也就白费力气了！
    我爸听到这句话，急忙过去，带着讨好的笑容道，亲家母，这个事情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我舍了这张老脸出来，就是想让两个人重新和好，再还有囡囡不是，希望你们给他一个机会！
    接着又看着吴妍道，妍啊，我知道你心里的苦，都怪我没有管教好他，你放心，我跟你保证，今后他肯定不会犯错了，给他个机会吧！
    吴妍低着头不话，而我前外母娘道，我家吴妍很快就要出国享清福了，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我爸听到这句话，顿时急了，吴妍你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想想孩子，给他一个机会。
    而吴妍还是低着头不话，我爸几步来到我面前，厉声喊道让我跪下。
    我当时真的满腔悲愤，仰头看着天花板，我爸看见我个样子，猛的一记耳光，打得我一个趔趄。
    跪不跪？
    我站直了还是不话。
    又是一记耳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温热的液体从鼻子流出来。
    我前岳母道，吴妍咱们不要跟这样没素质的人呆在一起，老子这么暴力，难怪会教出这样的儿子！
    我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怒声道，你什么，你把话给我清楚！
    可能当时我血流满面，看起来有些吓人，吓得倒退了两步，用手指我道，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你来打我呀，大家看看，张子健打人了，欺负我这个老女人啊！
    顿时垂足顿胸开始撒起泼来！吴妍在一旁急忙劝道。
    我前岳父跑进来，看见也吓了一跳，急忙也劝着我的前外母娘。
    我爸急忙过去劝，结果被吴明一把推开，我爸没防住，向后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恰好磕在椅子脚，顿时破了，血流出来。
    我一看急眼了，操起桌上的茶壶就要往前冲，草泥马，你打我行，你敢打我爸，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可没想到刚冲出两步，就感觉有人抱住我的腿，我扭头看，只见我爸死死抓着不放手。
    爸，你这是干啥！我悲愤交加的喊道。
    你，你给我闪到一边去，听见没有！我爸喘着气道。
    爸！我急忙蹲下来，要把他扶起，可谁知道被一把推开，我摔了个四脚朝天。
    张老哥，你，你，我，吴明你个王八蛋，我前岳父气的就去打吴明，吴明躲闪着，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站不稳！
    我听得简直是眼眦欲裂，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吴明道，吴明，来，来，咱们两个人，就咱们两个人，就在这屋里，谁他妈能从这个屋里最后走出去，谁特么的就是爷！
    吴明看见我满脸鲜血，还有凶狠的眼神，心里顿生惧意，向后退了两步，可嘴里却道，你个贪污犯牛什么，草，你了不起，你就知道搞破鞋，你特么的什么玩意！
    好了别了，我爸使劲吼了一声，那声音实话我从来没有想到那消瘦的身躯，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震得我耳朵嗡嗡做响！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额头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流到眼皮上，我爸眨了眨眼睛，走到吴妍身前，笑着道，吴妍，你看今天这个事情，我真的没想到这样，全都怪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你给他的机会好不好，看在我老脸上！
    吴妍看了我一眼，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想什么，我的前任丈母娘一把抓住吴妍的手道，吴妍咱们回家，难道你没看见人家又打又杀，咱们还躲远点好！
    吴妍咬了咬嘴唇，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就要走。
    我爸忽然道，等一下，等一下，我代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向妍妍你道歉，向你们家人道歉。
    完竟然慢慢弯腰，艰难的跪下去，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几步过去，一把扶住我爸，爸，你这是干啥，你起来，你快点起来！
    吴家人也愣住了，我前岳父急忙过来，张老哥你这是做啥，快点起来，起来。
    吴妍哇的一声哭出来，扭头跑了，我的前岳母轻蔑的笑了笑，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女儿的态度！走回家！
    吴明朝地上啐了一口，扭头走了。
    我前岳父叹口气，张老哥对不起，这事情我没有办好，改天一定登门致歉，还有吴明这个王八蛋我肯定回去管教。
    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身走了！
    我搂着我爸泪如雨下，我的爸爸，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啊！
    过了一会儿，我爸摸了摸我的脸道，疼吗？
    我轻轻摇摇头。
    千万别怪爸，打在你身上疼在爸心里，这事情没有办好，爸对不起你！
    爸您别了，千万别了，咱们回家，回家！我将我爸扶起来，慌乱的掏出手绢捂着额头的伤口。
    我爸笑了笑道，没事，爸没事！
    爸，我，我，我想什么，可什么也不出来，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好了，爸知道，走吧，咱们回家吧，回家！我爸笑了笑，站起来正要走，可身体瞬间停顿，手猛地抓住胸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包厢外的人，听见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爸……！
    一辆闪烁着灯的救护车停下来，从上面急匆匆跑下医护人员将我爸爸抬出来，汽车又呼啸着离开。
    我坐在车里，看着那张及闭着眼睛的脸，手紧紧抓着那只大手。
    看着那只手，一时间有些发呆。父亲老了，掌心的厚实在岁月的磨砺下，化为老茧的坚硬，隐藏在肉中的指关节，显出宽大突出。
    平整的皮肤变得像陈年老树皮一样粗糙，根根突兀而出的青筋，告诉我这已不是记忆中那双红润圆实的手。
    我还记得这双手，因为自己拿着双百卷子，高高将我举起的力度；还记得这双手，因为自己拿回奖章，抚摸过头顶的温度；我还记得这双手，因为自己到外地上学，打理行李时灵活；我还记得那双手，因为自己参加工作得了表彰，端起酒杯庆贺由衷骄傲的颤抖。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这只手放在脸上，嚎啕大哭起来，就像个孩子，一个受气没人管的孩子……。
    此刻我心中充满了恨意，对吴妍，对吴明，对我的前任丈母娘，我在心中诅咒他们千遍，如果有可能，我会用最恶毒的办法折磨他们千遍。
    可是我并不知道，吴妍低头不话，不是因为我的背板不可原谅我，而是她心中也有个心结。
    那就是因为囡囡上学，被那个赵副院长骗上床！
    就这样世间的事情，总是在阴差阳错中，发生了更多的意外，而更多的意外，让我们这些沉沦在红尘的人儿苦苦煎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