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鹰要远行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刘铁山静静地站在窗前，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闷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报告！”房门传，传来了傅明局长的声音。
    “进来！”刘铁山应了声，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捻了捻。
    傅明带着何雨婷走了进来。
    “坐！”刘铁山朝两人点了点头。
    “部长，有结果了吗？”傅明坐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部长的脸色看上去很差，让他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雨婷的报告首长很重视。”刘铁山看着何雨婷，目光里充满了赞许，“他指示由军务部和国安部共同处理此事。”
    傅明闻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何雨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很开心，不是因为她的报告受到了首长的重视，也不是因为部长的表扬，而是因为她没有让在泰南等待消息的那群人失望。
    “最终的行动方案在这里，你们看看吧，没有问题的话，就通知猎豹吧！”刘铁山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对两人说道，“这次行动由国安部副部长罗越东中将全权负责指挥，雨婷你担任行动的联络官，今日下午到国安部报到。”
    “是！”何雨婷本能地起身立正应道。
    “金刚”的事，美联发出了协查通报，军方正在展开全面调查。现在好容易查到了线索，为什么行动指挥权要交由国安？她的心中充满了困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傅明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面色大变，抬头忿然看着刘铁山：“部长，这方案……”
    “你同意了？”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他沉声问道。
    刘铁山点头，叹道：“告诉秦天，他可以拒绝。”
    “可是你知道他不会！”傅明刷地起身，将文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生平第一次，他当着刘铁山的面摔了东西，为了猎豹的猎人们，为了秦天。
    何雨婷心中一颤，悄然俯身拾起文件，默默地看了起来。
    “你想我怎么办？让张耀雷直接出兵推平泰南？”刘铁山看着傅明，冷然问道。
    “军方至少可以派出一支援兵！”傅明抗声道，“而不是做一个冷血的观众！”
    “我冷血，是因为我相信老子的兵都有一腔热血！”刘铁山终于愤怒了。
    “你不是秦天，我不需要你的热血，老子需要你多长点脑子！”他起身指着傅明的鼻子骂道，“滚回去好好想清楚，要是连这件事都想不明白，你这情报局长也就干到头了！”
    傅明还想说什么，何雨婷拉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傅明听完，摇头轻叹了声，带着何雨婷离开了刘铁山的办公室。
    “援兵，狗屁援兵！强敌环伺下火中取栗，六个人和六十个人有啥区别？傅明你小子到底是在安慰秦天他们，还是在安慰自己的良心？”刘铁山苦笑着走到办公桌前，拔通了一个号码。
    他也需要做点什么来安慰下自己。
    对刘铁山满腹不满的傅明不会知道，在军务部与国安部的联席会议上，刘铁山部长因为这套方案与岳苍柏部长之间再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但是最后，他不得不同意这个方案，因为在国安赴泰南接应秦天等人的国安分队里，有一个特别的人。这个人的出现，代表了岳苍柏的态度，甚至可以说代表了最高首长的态度。
    “墨者不能动，军方也不能用。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脑袋现在很乱，你帮我理理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傅明将整个身子窝进了沙发里，对正在为他沏茶的何雨婷说道。
    “金刚的事，既然引起了首长的重视，依据惯例，应该由墨者出面处理更为合适。”何雨婷将茶杯放在他身前，“他让军方和国安共同处理，大概是因为墨者现在不能动。75A事件后，东南亚的这场动荡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墨者的对手恐怕早已闻风而动。”
    “你的话有道理。”傅明想了想点头道，“前些日子，宪章光辉组织有两名特使到访，估计是有人在背后告了轩辕的黑状。”
    “宪章光辉组织对大国间围绕废土发生的纷争早已有心无力。但他们的出现会让我们面临巨大的压力，毕竟废土越来越稀少了，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何雨婷点头道，“军方如果在这个时候采取任何动作，都会授人以柄。”
    “秦天这小子，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倒霉了？为什么他走到哪里都不安宁啊！”傅明喝了口茶，轻叹道。
    “于国家，他是个英雄，于个人，他是个悲剧。”何雨婷眼中，有淡淡的悲意。想起那个男人曾经的经历和即将面对的选择，她莫名感到心痛。
    “你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让他自己作出选择。部队既然开除了他，就没有理由让他再去拼命！”傅明说道。
    “如果事情真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严重，这个机会错过后，我们想再抓住线索，恐怕就很难了。”何雨婷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此时的她，既希望秦天能毁掉那个据点，拿到“金刚”的第一手资料，但又万分渴望他能平安归来。可是，他若要平安归来，便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置身事外。这样的秦天似乎又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为什么呢？她在心底悄然问自己。那颗曾经无比骄傲的心，在她向自己发问的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情愫填得满满的。
    “生命只有一次，他还年轻。选择是他的权力，我能为他做的，也仅止于此了。”傅明苦笑道。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的。”何雨婷点头。
    西南战区。
    张耀雷拔通了雷豹的电话。
    “命令飞鹰作好战斗准备！”
    “司令员，什么任务？飞鹰还没完成重建啊！”电话那头，雷豹极为诧异。
    “不用重建了。从今天起，特战大队再没有飞鹰这个战斗分队了。新队员留队，把老兵都交给秦天！我要让他带着飞鹰，给我飞出国门去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