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菩提树下

    （写在前面==，昨天那章我不心发重了，现已修改。建议诸位先去看前一章）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迎接玉惜的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从未重声与她过话的月蓅歌，此时却厉色地大骂起了玉惜。
    话至最后，月蓅歌竟是双眼通红，声音哽咽。
    玉惜主动上前拥抱着红甲女子，话语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战火纷飞的夜里，两个人拥抱在一起，那是玉惜第一次拥抱除姬千以外的人，也是密友间生死与共的情谊。
    夜袭桐城，烧毁粮仓，重伤敌军主帅，一时间，莫弯带领的魔族铁军名声大噪。也因此战，渠岚一战成名，成为了本次战役睿智机敏之最。
    那日回营，玉惜梦到了她与白艺玄的往事
    梦境中，是九重天上的将军府，那是玉惜被带进姬千府的第一日。而白艺玄，是她在里面见到的第一个人。
    “别动！”男孩看着她受伤流脓的左眼，面露嫌弃，玉惜被清脆的童声吓了一跳，愣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孩，玉惜潜意识以为他要揍自己，她害怕的闭紧了双眼，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睁开眼，男孩竟捧着她的脸，轻轻吹着她流脓的伤口，似想要为他减轻疼痛。
    男孩五官精致，肤色白皙，那双好看的眼睛专心致志注视着自己，纤长的睫毛上似有蓝蝶停驻。玉惜呆呆站在那，任由他为她伤口上药。
    “你为什么不反抗？”男孩的声音似有怒意，可这明明是两人一次见面。
    “我...打不过他们。”
    男孩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似是药物碰到伤口，女孩吃痛地缩了一下脖子。
    “打不过就不打吗？对方凶狠，你就要比他更凶狠！这样你才不会被欺负，明白吗！”
    男孩看着玉惜呆呆的模样，烦躁的摆手道：“算了算了，跟你你也不懂。以后还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好了，我会护着你的！”
    “唉，别哭啊，你的左眼还有伤口呢，不能哭的！”
    后来玉惜才知道，男孩名叫白艺玄，同自己一样，是被姬千所救带回家的。
    白艺玄比玉惜厉害许多，据姬千遇见他的时候，白艺玄被揍得全身是血，即使如此，他仍然倔强地挥舞着狼爪反抗，大有一股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势头。
    将军府中，白艺玄处处护着玉惜，几次犯错，都是白艺玄主动为玉惜背锅。姬千常年征战，在最初那几年，陪伴玉惜的都是他。
    将军府的练武场上，玉惜按照姬千教自己的搏击招式，朝白艺玄发起攻击，无奈身手太差，白艺玄闪躲之余，还有余力对她反击。
    二人学的是同样的武学，男孩却比她学得好多。
    看着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她，幼年白艺玄捂着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阿玉，你想要跟着将军上战场，首先身手要和我差不多。还是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出手吧。”
    于是两个人对打，成了白艺玄对玉惜单方面的痛殴。那日玉惜挨打完毕后，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怯懦的扯上了男孩的衣角。
    她的嘴巴张了又和，合了又张，却始终没出来一句话。
    男孩蹙眉道：“你想什么？”
    “艺玄，对不起，我..我....太笨了。”
    男孩没想到她会这么，先是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阿玉，你的确挺笨的。不过我比较聪明，有我就够了。”
    夕阳下，男孩把手伸到她面前，玉惜看着那双漂亮纤细的手，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手停在空中许久，男孩脸上逐渐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看来你果真很笨！”
    手突然被握住，玉惜吓了一跳。
    “走吧，我们去看看思源姐姐他们在干什么。”
    午后寂静，唯余水车转动的声音回响。两个孩子牵着手，在紫藤花庭院中漫步，玉惜看着身旁漂亮白皙的白艺玄，一颗悬着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她觉得有他在，自己很安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经过姬千与白艺玄的双重调教后，玉惜的身手逐渐利索起来。
    两人在一起犹如互相舔毛的兽，二人同吃同食，关系愈发的密不可分。那是一种对同伴的信任，对挚友的感情，和风花雪月无关。
    再后来，二人还对着院中的菩提树许下了同生共死的约定。
    菩提树下，幼时的玉惜与幼年白艺玄神色郑重地跪下双膝，双手合十，微闭双眼，对着菩提树虔诚无比的许下了诺言。
    “神君在上，我等今日对此发誓，日后无论贫穷或富有，我等皆会与身侧之人共进退，同荣辱，身侧之人生我便生，身侧之人死我便死。”
    “好的一辈子！差一年，一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
    清风吹过，硕大的菩提树飒飒作响。两个孩子互相搀扶着起身，世事无常·1，又有谁知道，两人会是那样的收场。
    那是玉惜此生唯一一次立下誓言，而后果，却嘲讽至极。
    再后来，二人长大都跟着姬千上了战场，一次诛鬼战役中，玉惜身受重伤，倒在床上昏迷不醒，是白艺玄冒着生命危险去瀛洲，在上古神兽的手中取得了神之草，正是有了那棵神之草，玉惜才活了过来。
    “你醒啦！”
    玉惜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白艺玄，她还未来得及出一句话，那个满身伤痕的少年先是对她笑了笑，随即脑袋一歪，就晕死在了她的身边。
    变故来自于那次神族与魔族的战场上，白艺玄被敌人抓走，玉惜和姬千冒着巨大的风险，深入敌营把他救了出来。
    他们找到白艺玄的时候，他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几乎都要濒临死亡。
    玉惜摇晃着他的肩膀，泪水夺眶而出：“白艺玄，你醒醒，我们好要生死与共的，差一天，一个月，一年，都不行！你听见没有！”没有人知道，这一个月少年经历了怎样惨痛的遭遇，玉惜只觉得难过得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