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危机

    空荡的室内没有任何装饰，灰暗的墙面，没有铺设地板，进门处是一间宽阔的客厅，墙壁上安装着一条简陋的阶梯通往二楼，学徒们留在一楼，安东尼独自上了二楼。
    一位胡子花白骨瘦如柴的老人抬起那双稀松的睡眼，淡淡的看了上到二楼的安东尼。
    “怎么，杉达尔没来？哦...原来你也成为了正式巫师了，呵呵。”
    当看到安东尼手中的法杖后，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乌黑的尖牙。
    “让您见笑了。”安东尼谦卑的语气说道，眼睛却不住的偷瞄老头别在腰间的八星法杖。
    “跟我来吧，最近新吸收了不少新教员，正好有几个不错的苗子要输送到巫师镇，你一并带回去吧！最近路上不太平，那些光明教到处抓人，哼！”这位老人似乎十分了解初级巫师来此地会做什么，满不在乎的命令道。
    “如您所愿，我会安全把人带回镇子...”
    两人走过一小段走廊，老人用钥匙打开了一扇刻印着某只恶魔图案的木门，止步不前。
    “黑爪，来带这位巫师去三区。”
    这时一位头生长长的双角，双目漆黑的怪人走过来，看了眼安东尼，又上前闻了闻。
    “跟我走吧！”异常沙哑的声音从这位叫黑爪的人口中传出，吓了安东尼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魔，据说是女巫与恶魔的后代，以前他跟随导师来这里时同样只能在一楼等待，对于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
    安东尼对于大楼的机构感到好奇，似乎并不是正常形式建造的地方，房间非常错乱，而且每一层楼梯位置都不同。
    跟随黑爪来到三楼，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房间地面刻画着一个非常巨大的黑色结界法阵，里面坐着大概二十多名编外教徒，每个人嘴里念念有词，精神似乎有些麻木。
    “选吧！要快！”
    黑爪冷不叮在后面说道，安东尼赶忙凑近结界观察里面的人，随意选了几个精神状态最差的人带走，五个双目发直，神情麻木的人跟随两人重新走回楼下，那位老人身边已经站着两名陌生的人。
    “选好了吧，这两位就是需要你带走的人，注意安全。”老人再次冲安东尼笑了笑，一排乌黑尖牙再次露出，安东尼不敢多看，施礼后，带着七人离开了这里，回到最初的一楼。
    楼下十名学员已经在地上刻画了一个黑色的五芒星阵，安排了其中一名神志不清的教徒安静的坐阵中，嘴里始终喃喃个不停。
    “开始吧，这些人是不能离开这里的，不然很快就会清醒，抓紧时间吧，已经很晚了。”
    “是的安东尼导师。”
    按照来之前将好的规则，现有五人站出，分次站好，开始对阵中的教徒灌注阴暗邪秽的力量，这个阵法可以一人控制也可同时五人操控，只是效率与成功率有所不同而已。
    五芒阵黑光闪烁，淡淡血腥从中散发，而阵中教徒脸上一开始还能保持镇静，一分钟过后开始出现惊慌的表情，之后便是痛苦，五官几乎扭曲，一刻钟后，施法停止，那名可怜的教徒再次恢复平静，只是皮肤变成了淡淡的紫色，头上生出一只三寸短角。
    剩下四名教徒被如法炮制了一遍，其中最后一个血契的制作因有人魔力不支，最后成为一个皮肤深紫，头部只长出短短的一寸小角，面目也几乎魔化，丑陋不堪的失败品，只能当场销毁。
    完成时已经凌晨两点，用宽大的斗篷将四名血契遮掩后，十七道身影从原路悄悄的返回了货车，之后便回到巫师镇，圆满的完成了今晚的工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即将结束，陈凡依然耐心的潜伏在圣波多大教堂不远的街区，为了方便休息，干脆租了一间出租屋，每天修炼之余就是用神识扫描整座城市动向。
    最近城市许多地方都出现了武装军警的守卫，其中以学校与政府工作地为主，每天出入都会被人检查，连随身包都不能幸免。
    圣波多大教堂最为严厉，从上个礼拜起，已经停止了一切宗教活动，连每月底的光明洗礼都没能举行，据陈凡观察，大教堂里至少聚集了数千圣教士，无数强弱不等的能量波动此起彼伏。
    今天列行神识扫视时竟发现教堂内空了十之八九，不知道是人员转移了还是潜居教堂地下秘所，因为陈凡再教堂内深入扫描时就被一层无形的能量不客气的一弹而开，之后一股气机竟然顺着他的神智轨迹顺藤而来，陈凡当机立断，左右手轮转挥舞，直至身形变得模糊，那股气机才失去了目标，在街区周围盘旋一会后消散开来。
    陈凡不敢再做停留，立即离开了房间，果然不出一时半刻，一队武装军警进入了他所租的那栋楼里。
    失去住所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股气机竟能察觉到他的存在，毕竟与光明教接触过几次，对方明显只修体不修神，陈凡搞不明白那是电子仪器的功劳还是人为，决定此后不再大教堂扫视，依照对方行动，估计不久后肯定会有所异动，反正自己来了都快一年了，也不在乎多一个月。
    “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紧张！”身穿金袍的年轻人有些不满的对一位同样身穿金色却略带红边的老人说道。
    “刚刚有一道能量想闯入结界，被我惊退，不过对方竟有办法屏蔽我的气机感应，应该不是巫师所为，这手段倒有些像道门功法。”
    “道门？他们还有人？你不是说天地五行已经没落，道门不可能还有修士吗？”
    “这是不假，不过也难保意外，毕竟道门昌盛如此之久，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秘。”
    “哼！那又怎样，整个玄清宫道典都被我看了个遍，还能有什么秘密！”
    老人眉头紧皱，对年轻的教皇有些不满。
    “奥斯顿，你要知道，先皇让我做刑法祭司就是让我时刻点醒你的过失，你太过狂妄了！”
    “哼！大祭司你太过杞人忧天了，就算道门还有余党，哪又怎样？既然光明教能灭他掉他们满门，就能再灭他们一次！如果敢来，正好一并连同巫师会全部消灭！这样就只剩下巫医和那些不问世事的佛了！”
    “你想得太美好了，尊贵的教皇，虽然您已经是实力足够强大，可如果再不能认清现实，光明教将会遭惨重的损失！但愿你不是在玩火自/焚！”
    “不不不，亲爱的祭司，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奥斯特，将会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而你们，将会分享我的荣光！”
    “但愿老教皇选择是对的...愿圣光指引我们...”
    老祭司开始做起了祷告，似乎对于教皇的做法，他很难相信，对于老教皇的选择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既然选择了狂妄的奥斯特自然有他的意思，老祭司只能选择相信。
    前不久上任老教皇死在中州后，新任教皇奥斯顿立即颁布了一条圣令，清除所有邪教徒。
    全西州所有地区各大教堂圣所派出驻守圣教士，开始逐个街区秘密抓捕邪教人员，这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许多城市的夜晚都不在太平，有多关于恶魔的古老传闻再次浮现在大众面前，许多人在夜间经常听到非人的惨叫，以及看到黑暗中的光芒。
    巫师的出现没有具体时间，在有记载的史册中，最早出现的巫师是在西州文明中叶时期，大概距今三千年前，也是西州历史上最为黑暗的时期，巫师几乎在一夜之间出现人们眼前，又在另一夜迅速崛起，许多强大的恶魔来到这片土地，光明教团面对有史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
    在巫师出现之前，他们所面对的全是来自中州的妖魔，由于道门强势，许多妖兽根本无法存活，脱离种群的妖兽会向四周迁移，而西州与中州大陆连接，几乎大半都来到了西州。
    除了妖兽，最为令光明教头痛的还数那些‘魔’，这些生物不知是人是兽，除了外貌奇形怪状，全身漆黑如墨、力大无穷。
    普通圣教士至少要三至四名才能对付一只最弱小的‘魔’，不过好在这些生物数量稀少，后来听闻中州举行了一场屠魔大会，之后的情况没人知晓，总之数千年来再没人见过‘魔’的存在，尔后中州以道门一家独大。
    深夜，七名年老的祭司聚集到一起，意罗城另一处圣所进行了一次讨论。
    “虽然我们有黑龙的辅助，可那并不足以无忧，教皇虽然狂妄，但不是个傻子，一定有他自信的依仗才是。”一位年纪看起来最大的老祭司说道。
    “但愿吧...你们都知道曾经出现过的十级恶魔吧，那只几乎化为人形的恶魔，体内恶魔之力的庞大，圣典中多有记载，最为可怕的还是这种等级的恶魔不知道可以停留在这个世界多久,这只十级恶魔与我们僵持了至少两百年之久，若不是大天使降临，至今都可能存在。”
    “我们又何尝不知，如今过了数千年，如果巫师还有能力的话，这种等阶的恶魔不知道存了多少，这就是你所担忧的吧。”
    “既然你们都明白，那就应该知道这次行动的风险！”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我们就算不主动采取措施，对方也会来攻击我们，到时候可能更加危机吧？而且据我所知，十级恶魔可不是那么容易召唤出来的，我不认为他们有很多。”
    “别忘了，就在灭亡道门不久，一名巫师再次出现，并屠灭了圣波多大教堂所有修士，连其驻守的大主教都消失不见，至今死不见尸，一直到十几年前为止，一共有十几名各地主教不见踪影，与当年圣波多大主教消失如出一辙。”
    “若不是如此，老教皇也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寻找中州的火卷轴，却没想到会葬送在中州...”
    七位祭司都开始沉默，这时年纪最大的祭司开口说道，“我们开始准备第二个大天使星芒阵吧，以防万一，不过牺牲的主教...”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会有献祭的觉悟的，能以自身为载体承接天使的光辉，是他们的荣耀！”一位祭司面色激动的说道。
    忽然一声嘲笑从圣所外传来。
    “呵呵，真是虚伪，你为何不去做这个载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