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账房的事，怎么能说扣呢？

    “老陈啊，发生这样的事儿，可是要追责的。”
    钱谦虔老神在在地提醒了陈云生一句。
    他笃定了陈云生只是在打肿了脸充胖子，所以自然要“乘胜追击”。
    “追责？追什么责？”陈云生捋了捋胡子，似乎有些不明白钱谦虔所说的话的意思。
    一听陈云生打算“赖账”，钱谦虔立刻跳脚道：“你刚刚不是说了么！是你让林毅选一个更加远大的目标！”
    “是啊，我是说了啊。”陈云生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钱谦虔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着陈云生说道：“其他的事儿我不管！但林毅这番话说出去，咱们学院肯定是要被其他学院的人耻笑的！这事儿你得负全责！”
    “耻笑就耻笑呗。”
    陈云生端起旁边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轻描淡写地接着说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届咱们学院倒数第二，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可是！可是……”钱谦虔焦急地说道，“这能一样吗！？啊？之前顶多也就是实力不济，输了也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躺平认嘲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呢！？林毅的这番话说出去，恐怕连明国的那群人都要笑话咱们痴心妄想了！
    要是今年再得个倒数第二……那圣灵演武之后的茶会我可不会去了！
    你自己想办法找人替你去！”
    照例来说，每次圣灵演武之后，都会举办一场各个学院领导层人物出场的茶会。
    大家喝喝茶，交流交流“育才心得”，然后“展望”一下未来。
    当然，换成一个通俗的说法就是，要讲讲自己学院的学生为什么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然后再吹一下自己明年的目标。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吹牛皮大会。
    但是能吹牛皮的只有那些学员取得了好成绩的学院领导，学员成绩比较差的在那里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像陈云生他们这类学员成绩垫底的学院领导，在这种茶会上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他们也就是听听其他大领导吹的牛批，笑一笑，然后偶尔被人拉出来调侃一下。
    着实是非常“凄惨”的。
    所以陈云生已经很久没有在茶会上露面了。
    往届每次茶会的时候，基本都是钱谦虔代替他去，而且基本上每届茶会都有人询问钱谦虔为什么陈云生没有来。
    秉持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理念，钱谦虔总是会给陈云生编一个“身体不适”，或是“公务繁忙”的理由。
    但是今年出了这样的事，钱谦虔肯定是要撂挑子不干了。
    “不去就不去呗。”
    陈云生又悠哉悠哉地品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地说道：“今年我自己去不就得了？”
    一边说着话，陈云生一边努力地控制自己，让自己的嘴角不至于翘起来。
    因为他憋笑憋得实在是有些辛苦。
    往年学院成绩不好的时候，都是钱谦虔去茶会那边陪笑脸。但是今年林毅上场了，眼看有机会“翻盘”了，他却又在这个时候撂挑子了。
    陈云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钱谦虔的这种作为。
    大公无私？任劳任怨？还是默默无闻！？
    “你真要自己去？”钱谦虔显然有些不相信陈云生说的话。
    因为往前有一次，就是陈云生说了他自己要去出席茶会，但是最后他还是以临时有事为理由翘掉了。
    为了保全学院的颜面，钱谦虔才逼不得已去顶了缸。
    陈云生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陈云生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钱谦虔那种“怀疑人生”的样子。
    所以他并不打算和钱谦虔讲明理由，任由钱谦虔自己胡乱猜测。
    而正如陈云生所预料的那样，在看到陈云生这么有自信之后，钱谦虔的信心果然又动摇了。
    然后陈云生又放了一个大招出来：“我说老钱，你也别光说林毅没拿冠军怎么办。万一林毅真的做到了呢？
    就算他拿不到所有的冠军，一个冠军，两个冠军，三个冠军不也是为咱们学院争光吗？
    而且你别忘了，圣灵演武是计分制的。如果林毅真的拿到了三个小组的冠军，那咱们学院的成绩不是第一也得是第二！
    到时候你要给林毅什么奖励？
    我这边，你又要给什么补偿？”
    “这……”
    听了陈云生的话，钱谦虔一时间沉默下来。
    正如陈云生所说，林毅双生伴生魂灵的资质在整个大路上都是极为出类拔萃的。
    更不要说他的双生伴生魂灵都进行了二次觉醒，本身的实力又是顶级灵师。
    所以林毅在两个低年级组取得好成绩是可以预见的事。
    钱谦虔虽然不相信陈云生为人处世的能力，但是对他教学识人的能力还是极为相信的。
    既然陈云生能为林毅背锅，承认自己鼓动过林毅，并且还来他这里为林毅讨奖励，那么说明他对林毅是极为有信心的。
    所以钱谦虔觉得，他或许可以稍微相信林毅一点？
    “咳，这样吧。”
    钱谦虔“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咳嗽了一声说道：“如果他能够帮助学院在圣灵演武中取得前三以内的成绩，那么后面去亡灵之国历练的名额，我可以帮他争取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
    听了钱谦虔的话，陈云生喝茶喝到一半，然后猛地呛了一口。
    他早就知道钱谦虔吝啬抠门，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吝啬到这种程度。
    他抬手指了指钱谦虔，然后满脸无奈地说道：“那去亡灵之国历练的名额本来就是奖励给前三甲学院的！林毅如果帮助学院取得了好成绩，那就是人家应得的！
    还争取？人家需要你争取！？
    你怕人家说你异想天开，就不怕别人说你吝啬抠门，苛待功臣了？”
    钱谦虔呵呵一笑说道：“账房人的事，怎么能说抠门儿呢？别人知道了也就至多说我勤俭持家！”
    “真是！真是……”
    陈云生“真是”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钱谦虔的这种行为。
    最后只得甩了甩袖子，斥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