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调（二十八）宣誓主权

    为了避开警方的搜索，程歌带着柳絮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小渔村，在这里他们寄住在一位老婆婆家。老婆婆也很开心，既可以赚些零花钱，又让冷清的家里多了点人气。
    被程歌带走的第十天，无事可做的柳絮一觉便睡到了翌日的正午。
    起床后她都未找到程歌的身影，看来程歌是真的不担心她会逃跑啊。
    下午的小渔村，天明几净，万里无云，阳光明艳，大大的日头，照在哪里都是烫烫的，热风吹过便能闻到咸腥的海水气息。
    老婆婆家的房子正对海港，一出院门，便可见那幽蓝广袤的大海和不远处屹立的红色灯塔。蓝色的天，幽蓝的海，中间是一抹扎眼的红色，鲜明的色彩组合让这普通的小渔村鲜活了不少。
    柳絮踏出院门，朝着灯塔缓缓踱步而去。隐约中可以看见灯塔附近有几个人影，待走近看，有三四个人坐在那里海钓，唯有一个人坐在灯塔之下，面朝大海，看着远方。
    他从头到脚一袭黑衣，让柳絮立马就认出了程歌，她来到程歌的身旁，看了一眼他的下巴，然后便安心地在他的身旁坐下。
    “你在想什么？吃饭了吗？”，柳絮开口问道。
    程歌仍看向天边，淡淡地回了句：“没想什么。”。
    “找到飞鱼报仇后，你打算怎么办？”，柳絮知道程歌会采取极端的手段，可即使他是一名受害者，在法律的面前，他也没有权利可以随意掠夺他人的生命，虽然程歌算不上好人，可是他悲惨的过往还是让柳絮有些惋惜，她不希望他走上那条不归路，她还是希望他能认识到只有将恶人交给法律制裁，才是最正确的复仇方式。
    “没想过，或许……就坐上一条船，消失在这片海域之中，也或许……去我该去的地方，又或许会为我的行为负责，主动去自首。”，程歌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可能性都说了一遍，唯独保留了最后一种可能。
    “为了十恶不赦的人搭上你自己，实在不值得，我觉……”，柳絮刚想给程歌灌些心灵鸡汤，就被他生生打断了。
    “你心情抑郁时，都会做什么排解？”，程歌完全换了个话题。
    柳絮想起来程歌还是个抑郁症患者，也难怪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闷闷不乐的样子。
    柳絮：“我嘛，基本上就是去找朋友，一起吃、喝、玩、乐。”
    “好，那我们就去吃喝玩乐。”，程歌腾地站了起来，同时朝柳絮伸出一只手。
    柳絮怔忪了片刻，自己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好，今天我们就只顾吃喝玩乐，其它一概不谈。”。
    程歌落寞地收回了那只手，抬头微微挑眉浅笑道，“嗯。”
    不管未来结果如何，就让他好好过下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将噩梦、恐惧与仇恨都暂时抛掷到九霄云外。
    ……
    在柳絮的提议下，他们驱车去了市区，进了游乐场。在柳絮的逼迫下，坐了这辈子都没玩过的过山车、海盗船、还有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空中飞轮，还陪她一起吃了甜甜的冰淇淋，吃了好吃的海鲜餐，喝了咖啡，吃了甜腻的蛋糕，最后还去唱了K了。
    程歌缺少的是少年时光，而柳絮就借这机会弥补下他人生中的遗憾。
    夜里，充实地过了一下午的二人又坐着车回到了小渔村。
    柳絮看到小渔村的港口旁边有一家卖烧烤的小店面，拉着程歌朝那家店走去：“现在是最后一项，喝！”。
    二人坐在店家外面的小餐桌上，烧烤店的外面没有额外的照明装备，只有屋内的灯光和港口处的路灯照明，昏暗的光线让远处的事物都模糊不清，如同被黑夜吞噬了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的味道，深吸一口，湿润清爽。
    今日无月，夜空有几颗明亮的星依稀可见，与那灯塔闪烁不停的红光遥遥呼应着。海风轻柔，带着海浪拍岸的声音送至耳畔，轻轻柔柔地，如同情人间的细语一般。
    餐桌上的啤酒瓶渐渐多了起来，程歌常年沉溺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之中，酒量也是相当了得的，这一桌的啤酒对他来说完全就是饮料，可是柳絮却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从脖颈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一只手撑在头，还在那里故作清醒地说着什么，可不管她在说什么，在旁人耳里都变成了不问闻辨的几句嘟囔。
    或许，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程歌静静地看着面露憨态的柳絮，弯了弯唇角，一抹笑意便在眉间散开，明明是他要求她找法子让他自己开心下，可怎么感觉面前这女人自己倒是玩得很开心呢。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于是便给郝俊拨通了电话。
    而电话另一头早就等待多时，并且旁边有若干个警察开起了卫星定位器，就等程歌打通电话后通过手机信号确定他的所在位置，另外，郝俊的旁边还在站着心急如焚的宁飞辰。
    “一周时间到了，说吧？”，程歌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说话也是懒洋洋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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