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调（十一）吃醋

    将肖茵送回酒店后，飞辰没有跟着上去，而是径直往家返。
    路上，他终于按捺不住，将车停在了路边，看一看时间，估摸着柳絮该是到家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想给柳絮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开口问道：“到家了吗？”，语气很严肃。
    “嗯，刚到。”，柳絮将画交给程歌，聊了几句后就一个人打了辆出租车回的家。
    可这前脚刚到家，衣服还没换呢，就接到了飞辰的电话。
    还没等柳絮说第二句话，飞辰就挂掉了电话。等她洗漱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刚要入睡，手机又开始嗡嗡地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还是飞辰，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喂？怎…….”柳絮才说了两个字就被飞辰打断了。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有事问你！”，飞辰不给柳絮拒绝的机会，霸道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吃错药了吧，这么凶。
    柳絮看着手机，撇了撇嘴，披了件外套便跑到了楼下，一出楼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门前走来晃去的。她借着幽暗的灯光打量，穿着正是飞辰今晚吃饭时穿的那套。
    柳絮远远地便开口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非得大半夜跑过来说，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吗？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也可以吗？”，边说边朝飞辰踱着步子走去。
    飞辰转过身看着她，昏暗的路灯打在他的脸上，让一张本就阴沉的脸更显晦暗，他的表情很明显，如同明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我不高兴”，那双本是满满碎光的星眸，此时却不见半点星星，有的只是怒气冲天的火星子。
    还没等到柳絮走近，飞辰就质问道：“为什么不坐我车？让程歌那小子送你回家？”
    “谁送不一样呢？这有什么问题吗？”，对于飞辰突然这样挑理，柳絮觉得莫名其妙。
    “咱俩是铁哥们，从小玩到大，你是更信任他，还是信任我？你才跟他认识多久，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坐我的车，更安全？就算要避嫌，也该分时候，对不对？”，飞辰的嘴噼里啪啦地像个机关枪，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飞辰的话的确有道理，她竟一时语塞，找不到什么词汇反驳，最后只能弱弱地回了个“对”字。
    从小到大，在耍嘴皮子上她从来都没赢过他。很奇怪，什么事儿到飞辰那里，都能让他掰扯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些因为所以总是把她说得哑口无言。柳絮很明智，吵架她肯定是赢不过飞辰的，吵不起还躲不起呢，什么事儿只要跟他认怂就对了。
    “那你为什么还让他送你回家？”，飞辰今夜尤其地执着，一定要和柳絮掰扯个明白，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这样娘们儿叽叽地，深更半夜地站在这里和她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他就是觉得他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资格送她回家。上学那阵儿，哪个晚自习放学后，不是他送她回家的，怎么现在大了，身边有了别的男人了，就不要他送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觉得柳絮最近越来越狂妄了，出息得很。
    上次为了个男人和别的女人打架，过后还跑过去当着他的面儿亲人家，那就已经让他够火大的了，现在又来了个破警察，连送都不让他送了，这也太荒诞了。
    她把他这个好哥们放到什么位置上了？在他看来，柳絮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才离开几年啊，她就快把他的存在感给抹掉了，这要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估计早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飞辰越想越气，尽管他也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
    柳絮叹了口气，就像哄小孩子似地对着飞辰说：“程歌是警察，也没什么不安全的，我信任你，也信任人民警察。而且，你和肖茵很久不见了，我当然得识相点儿啊，给你们多一些独处的机会嘛！”，以前都是飞辰哄他，怎么长大了，却像反过来似的，就一个谁送她回家，都可以成为一个槽点，让他气成这样。
    飞辰的两簇剑眉堆在一起，本来俊美的一张脸，此时却成了黑脸关公，看着怪怕的，“警察怎么了？他不是男人啊？我跟你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柳絮怔怔地望着飞辰，眨了眨眼，“你……不也是男人吗？”。
    怎么感觉说得好像他宁飞辰不是男人似的。再说，她柳絮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好男人，这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啊。
    “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这些男的心里想什么，我比你清楚。”，飞辰瞥了一眼柳絮，言语愤愤。
    柳絮哭笑不得，笑道：“那你们男人心里都想什么啊？”。
    她今天倒是要问问了。
    飞辰抬起手就在她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个脑光蹦儿，“想什么能跟你们说嘛？坏人要干坏事还会告诉你吗？”。
    “可是……”，柳絮收起笑意，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认真，“我总有一天要找男朋友的，即使不是程歌，我以后总是会遇到可以送我回家的人，你总不能抢我男朋友的本职工作吧？！要是到时候你也这么生气，那不就是要把我的恋情搞黄吗？那也太不地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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