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调（五）新仇旧恨

    郝俊目送着柳絮进了电梯，回到车上时，发现手机里来了十几通的未接来电，打开一看，都是韩珊珊打来的，刚想给她打过去，她便又打了进来。
    接过电话后，面对韩珊珊的强势，郝俊只好开车朝韩珊珊的别墅开去。
    对于韩珊珊，他一直都有很深的负罪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作为男人很龌龊、很卑鄙，为了目的不折手段，连女人都要利用。可是，骑虎难下的他又能怎么办？他用力踩下油门，飞一样地融入到夜色当中。
    ……
    郝俊推开韩珊珊卧室的门，发觉里面漆黑一片，连床头灯都没有开。他只能借助从门口和窗外照进的光线勉强分辨事物。
    幽暗之中，只见韩珊珊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椅上。
    他沉了一口气，朝韩珊珊走去，语气清冷地问道：“怎么还没睡？这么晚闹什么？”。
    “我们结婚，好不好？”，韩珊珊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看向窗外。
    郝俊双手插在裤兜内，神情淡漠地看着地面，并未做出回应。
    看到郝俊对自己冰冷的态度，又想起那几张照片，韩珊珊的情绪瞬间像火山爆发一样，操起身后的抱枕便朝郝俊砸了过去，同时大声尖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不要我？”。
    韩珊珊跑下沙发，直冲到郝俊的身前，双拳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这个骗子！”
    “为什么不爱我？”
    “我哪里不好？”
    …….
    韩珊珊大声哭诉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下，她哭得声嘶力竭，到最后哽咽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郝俊视线看向窗外，韩珊珊住在高档别墅区，这里依山傍水，窗外就是一片湖，隔着这条湖，对面就是群山一片，山脚下有一条长长的公路，他刚才就是从那条山路开过来的。山路边每个100米就有一盏路灯，今夜无月，夜空中唯有星光点点，他借着外面的一点夜光和那暗黄色的路灯，凝望着远处那一片漆黑，黑色的群山，峰峦叠嶂，连绵起伏，如一条长龙一般向着远方蜿蜒。
    他任凭韩珊珊用力地捶打他，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的话。
    是他不对，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接受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利用她来讨好韩旭峰，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上线领导的提议…..，都怪他，是他自己的立场不坚定，是他无能，竟然利用女人的感情来完成他的任务。
    只要不是爱她，只要不是和她结婚，只要不是对不起柳絮的事情，他愿意以后来偿还这份情债。
    韩珊珊闹了许久，感到万分疲倦的她，最终滑坐在地上无声地流着泪水。
    她不懂，从小到大，在父亲和兄长面前，她都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在外人面前，她做为韩云集团高贵的大小姐，有多少人想高攀她都高攀不起。可她如今却如此卑微地在一个男人面前哭泣着，乞求他的怜悯，乞求他将他的爱和心施舍给她。
    郝俊弯下身，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一如既往地清冷，“我早说了，我不是什么好男人，我一个混黑道的，又是替你大哥跑生意的人，还管理着夜店，每天都要陪客户花天酒地，泡在酒里，坐在女人堆里，你说我能专情到哪里去？我们这种人，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当初看你对我有心，我也又有意讨好老板，便想陪你玩一阵子，等到哪天小姐你嫌弃我了，我滚开就是了。珊珊，你适合更好的，等不到的东西，也未必就会像你想的那么好，我真的什么都不是，我也只是个混口饭吃的小人罢了。”。
    郝俊将韩珊珊抱起，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摸了一下韩珊珊的头，就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早点休息吧，我不值得你这样。”
    郝俊走了，他连头都没有回地就将门关上走了，独留着满眼泪花，不停抽噎的韩珊珊坐在床上。
    *
    翌日，天气阴沉，重重的乌云压在C城的上空，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味道。
    韩珊珊的怀里搂着一个空空的红酒瓶蜷缩地睡在床上，空酒瓶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毯上。
    当韩珊珊睁开眼时，她不知道自己昨夜喝了多少，睡了多久，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没有一个未接电话，韩珊珊一气之下，将手机扔得远远的。
    她坐在那里，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个柳絮的错，如果不是她，郝俊就只会一心一意地爱他，都是她勾引的。想到这里，韩珊珊立马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手机，随便裹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便向外走去，连家里的保姆在身后问她吃什么，都没有理睬。
    韩珊珊气势冲冲地开车来到画廊门前的停车场，她直接给柳絮打了个电话，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出来见她。
    汽车里的广播播放着当日的天气预报：今日阴，有雷阵雨，最高气温28度，最低气温……
    韩珊珊坐在车里，看到画廊的门口出现了柳絮的身影。她冷着脸，走下了车，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停车场里，等着柳絮自己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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