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选另一条路

    蔡镕提醒凤娘：“大姑娘该走了。”
    凤娘指使他：“你来帮我收拾东西。”
    四娘被娘抱着，和凤娘、燕娘、眉娘回到她们住的茅屋。
    一间的茅屋是母女五人的栖身之所，犹如猪圈，里边一角用石头、木板搭起来算是床，上面铺着草，破被子，没什么可收拾的。
    蔡镕站在门口很尴尬，很从容。
    正屋那边又闹起来。
    村子里有不少人在关注赵家，有不少人看茅屋这边。
    凤娘和蔡镕轻声道：“长话短。”
    蔡镕客气的道：“大姑娘请讲。”
    凤娘道：“你在蔡家也不太好，敢不敢和我搏一搏？去岐王府对你半点好处都没有。我听东宫在找人服侍乐平郡王。”
    蔡镕脑子转的飞快，轻声道：“听皇太子想救乐平郡王。”
    四娘竖起耳朵听着，一边想书里的内容。
    现在是嘉景二十八年，嘉景皇帝后宫三千儿女众多，元后已经死了，嫡子萧世文过于平庸所以一直没立皇太子。杨淑妃生的女儿寿安公主和儿子岐王都特别得宠。
    萧世文老婆生了个嫡子，从就很出色，三年前皇帝看在孙子的份儿上立嫡子为皇太子。皇孙封乐平郡王。
    两年前皇孙病倒，拖到现在眼看是没救了。等皇孙一死，皇太子基本上就废了。
    岐王又有了机会，皇帝别的儿子也不甘寂寞，一场夺嫡大战，平时低调的皇九子笑到了最后。
    四娘看凤娘竟然打皇孙的主意？一入宫门深似海，不好混啊。
    但现在被逼到绝路了，四娘想一口吃的都吃不到，如果那里有一口吃的，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得闯。四娘很惨。
    凤娘轻声道：“你想办法把我送进东宫。对于蔡家而言，不过是多头下注，如果失败了，你一个庶子无关紧要；如果成了，你还能救蔡家一把。稳赚不赔。”
    蔡镕无语。大姑娘的意思是让他撇开蔡家单干，这要是成了，那可赚翻了！
    蔡镕很冷静，看大姑娘虽然，但比他那侄女强多了，一看就是干大事的。
    凤娘看着娘又不敢看，不能哭，要抓紧时间，视线在四妹妹惨白的脸上，心如刀绞，坚强的问道：“娘觉得呢？”
    陶淑娥不知道，只知道皇帝很看重郡王，她道：“或许更好吧？”只有这条路了，但她又担忧，“如果有个万一……”皇帝一怒所有人都得陪葬。
    凤娘颤抖着笑道：“所以我们赌一把，也赌郡王有没有这个命？”
    四娘心疼凤娘也心疼自己，都是孩子，她轻声道：“大姐姐别怕，我支持大姐姐。”
    四娘看燕娘站在一边，状态依旧美丽，忙拉上她：“二姐姐支持大姐姐吗？”
    燕娘的样子很邋遢，但眼睛干净明亮，声音很特别：“支持。”
    四娘好像听到法旨，又喊眉娘：“三姐姐……”
    眉娘头晕眼花状态极差，掐指一算：“大吉。”
    四娘快咽气了：“三姐姐，我会饿死吗？”
    眉娘继续掐指，头一晕……
    燕娘随手拉着她，哄四娘：“不会。”
    凤娘忙着做决定，摸着四妹妹的头哄道：“不会的。”又对着蔡镕道，“就这么定了。”
    蔡镕轻轻点头。
    凤娘继续安排：“四妹妹改名福宝。祝我们都有福。”
    燕娘先开口：“好。”
    凤娘很满意，拉着娘道：“娘，我们一块去京城。”
    陶淑娥惊讶道：“去京城？”
    凤娘和蔡镕道：“就要麻烦蔡家爷了。”又和娘解释道，“陶家肯定不能回。到了京城，等我站稳脚跟就能照顾娘和妹妹。”
    蔡镕痛快的道：“行，先把你们送到京城。”
    凤娘行礼：“多谢。”
    蔡镕离开茅屋，赶紧准备。
    他来接赵凤娘有两辆马车，让心腹厮福来再弄一辆牛车来把陶氏和三个女儿弄出村。
    茅屋里，陶淑娥抱着女儿，喂她喝点水，一边想着事情。
    只要女儿能跟着她，不论再苦再难她都会养着，女儿养的大一点，遇到事情更能挺过去。虽然她不知道女儿的未来有什么意思，但她自己能去死，女儿若是活着还是要活着。
    新鲜出炉的福宝一点都不想喝水，想死，太难受了呜呜呜……
    陶淑娥轻声哄道：“乖，再忍忍，等离开就好了。”
    福宝哭不出来，人是会死的，不是忍不忍的问题。
    凤娘麻利的打了四个大包袱，把茅屋里能带的东西都带上，反正这些破烂赵家看不上。
    村妇李氏过来，手里拿着一包吃的塞给陶氏，一边问道：“燕娘她们三个都要跟着你走呀？这以后可怎么办？唉……”
    凤娘想起她，是个直肠子，看不惯赵家的作为，时常帮忙。凤娘不忍心的道：“伯娘心点吧，蔡氏不是个能容人的。”
    李氏应道：“我就是看不惯。何况赵举人就要进城去了。”
    凤娘再三提醒：“那些人拿捏老百姓还不容易？”
    李氏骂道：“都是黑心肝烂肚肠的。”
    陶淑娥拿出一个饼，热热的，掰下一块喂福宝吃。
    福宝终于吃上一口吃的了，看着李氏像浑身发光，救命恩人啊！她搜索记忆，有模模糊糊的记忆，这李氏在段家村条件不错，生下四个儿子有底气。长子已经成亲，次子曾经求娶凤娘，但赵黼、王氏压根看不上。
    李氏走了。
    陶淑娥又喂福宝一口，轻声哄道：“吃慢点。”又给眉娘一个饼。
    眉娘狼吞虎咽，吃完一个又拿一个。
    陶淑娥忙哄她：“少吃点，等会儿再吃，免得肚子受不了。”
    眉娘一口吃下半个，被噎的面红耳赤，眼泪直流。她是大罗金仙，何曾吃过这种东西？竟然还吃噎了。她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
    福宝肚子里有了点东西，感觉很好，边际效用极高。
    陶淑娥背起一个包袱，抱着福宝出来。
    凤娘背着两个大包袱，腰被压弯了，低着头能看清路。
    燕娘拿着一个包袱，牵着眉娘走。
    村子里有不少人看着，有好几个人给燕娘、眉娘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