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暴雨

    谢枕弦直不必言谢，听这意思，是苏为山几人走了。
    “能解决便好。”
    窗外闪烁着光芒，照得屋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又是几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吃了几口下酒菜的杨浪扭头往外面看了眼。
    “这雨下得不啊。”
    他倒是不急，夏日雷雨多，指不定下这么一会儿就停了。
    两人推杯换盏，谢枕弦吃了几杯酒，不至于让自己醉了。
    外头的雨没有停下的架势，谢枕弦关上窗户。
    “这么大的雨路也不好走了，你暂且留在这边住一晚，明早再动身吧。”
    谢枕弦这边还有张榻，杨浪可以在那边歇息。
    屋外已经黑得看不清路，杨浪只好留下来。
    看着这场雨，谢枕弦担心自己院子里的菜地，但在下雨之前他已经盖上，应该没什么大事。
    一夜过去，雨还没有停，咚咚咚的砸门声混合在雨声中，传来了几声叫喊。
    “杨大哥！杨大哥！”
    杨浪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抹了把额头的汗。
    他急匆匆披上外衫，站在门口瞧了瞧，院门那边一个衙卒打扮的人在朝他招手。
    谢枕弦也醒了，杨浪拿起油纸伞，跟他知会一声就出去。
    “杨大哥，县令大人叫我们回去呢，快快快！”
    “这是出了什么急事？”
    “好像是昨夜的雨冲了座房子，县令正找人去看呢。”
    杨浪抱怨几句，跟着他一起消失在雨中。
    这样大的雨，也没办法出海，谢枕弦还打算今日跟着蔡叔他们出去的，眼下只能歇了心思待在家里，好在昨日买了不少吃的囤着。
    几下电闪雷鸣，暗沉沉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陈意浓支起下巴看着外面，“菜地那边地势高，应该不会被淹了，起来这木屋能支撑住吗？”
    她抬头瞧了一下每个角，要是这屋子漏雨可就麻烦了。
    “没事的，这屋子虽长久不住人，但也不至于被这一场大雨给弄垮。”
    谢枕弦准备了早饭，他试着把烙饼烧给陈意浓，只不过烙饼没有像衣服一样出现在陈意浓手中，他只能再想想别的法子。
    陈意浓见状就歇了心思，不再吃饭的事情。
    吃过早饭，雨还没有停下的趋势，谢枕弦翻出一本古旧的书看了看，院门外又出现两个人。
    “谢枕弦！”
    有人高喊一声，谢枕弦放下书过去，是跟着蔡叔一起打渔的人。
    “蔡叔让我们来叫你到老地方去，渔船损毁需要人帮忙，你快些过来！”
    谢枕弦听了披上蓑衣，跟着他们过去。
    见谢枕弦来得这么快，两人倒是对他略略改观。
    “渔船怎么损毁了？”谢枕弦拧眉问道。
    这可都是吃饭的家伙，万不能出事。
    “谁能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有两艘渔船绳子没绑紧直接被冲进了海里，路过的时候撞了好几艘船，咱们那母子船的母船也被撞了个窟窿！”
    两人心里也急得很，不曾想出了这档子事，要是不赶紧弄好，等天晴了也没办法出海。
    不出海的话，今年的鱼税可怎么办。
    谢枕弦从街市穿过去，积水没过了鞋跟，窜入他穿着草鞋的脚心，带来一阵凉意。
    三人到了海边，蔡叔带人把那些碎掉的船板放在一边。
    谢枕弦赶紧过去帮忙搬，他看了眼那艘母船，母船中间被撞得凹陷进去，有了一个裂口。
    “你去检查一下其他船绑紧了没。”
    蔡叔给谢枕弦分配了任务。
    谢枕弦点头，把每艘船都看了一下，拉紧绳子。
    蔡叔来回奔波，蓑衣帽子不知道被吹去了哪里，弄得他满脸都是雨水。
    他看着被撞断的船叹气，只这一艘就得花不少钱，着实是让人心疼。
    他们把船都给绑好，处理了那些碎船板，蔡叔这才让他们回去。
    谢枕弦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往回走，发现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背，他皱了皱眉。
    陈意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青阳县的地势，积水会涨得这么快吗？”
    谢枕弦加快脚步回去，还好他住的地方地势高，街市上有积水，他这院子倒还好。
    他拎着锄头，把菜地那边的土捣弄两下，又竖起木板把菜地围了起来，不让水渗进去。
    这场雨接连下了几天，中间转了，但还是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出海的渔民都待在家里，脸上愁云密布。
    渐渐的有人提起龙王祭的事情，是因为龙王祭出事，惹得龙王发怒，这是给他们的天谴。
    在一大片天谴的谣言里，有人把矛头指向了谢枕弦，是谢枕弦带来的厄运，只不过附和者没几人，很快就没了声音。
    这些消息谢枕弦也听了，而且他还知道，今天街上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杨浪忙得脚不沾地，仲世昌看着四处的上报，捧着脑袋叹气。
    “这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积水。”
    地势低一些的地方已经被积水泡了两天，散发出一股酸臭味。
    仲世昌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后背惊起一身冷汗。
    “大人，这疏水的通道堵的太厉害，积水排不出去啊。”
    杨浪从外面进来，他这几天不是忙着去检查倒塌的房屋，就是去看疏水通道，不看不知道，真是一看吓一跳。
    按理来这疏水通道应该时常翻新检查，结果现在堵的死死的，他们冒着大雨去疏通，那些腥臭的东西怎么都清理不干净，弄得杨浪鼻子里还是一股味道。
    仲世昌双手撑在桌子上：“多派些人去，抓紧给通一通让积水排下去。”
    杨浪咬牙应下，拿着工具冒雨去了通道那边。
    通道附近的水发黑发黄，全是弄出来的东西把水搅浑成了这个颜色。
    杨浪忍着恶心，往里面捣了捣，后面的人都过来帮忙。
    积水到了脚踝上面一点，杨浪拿着帕子捂住口鼻，把那些脏污的东西给拖出来。
    “呕——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衙卒用叉子把黑乎乎的东西挑了起来，杨浪瞪大眼睛后退几步，一屁股摔在积水里面。
    “死老鼠！这是死老鼠啊！”
    杨浪心跳得飞快，他嗓音发抖，出的话都变了声。
    “快……快去通知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