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觉得猛虎会怕家雀？

    那黄苟一听倒也不慌，毕竟猎户进山，打到的猎物十分有限，根本不会和城中酒楼等直接对接。
    所以才有他们这些山货商的存在，低价收购，再高价卖出。
    即便有一两个想卖点高价的猎户，也根本满足不了大酒楼的胃口，到时候还得从自己手中购买野味。
    周掌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抱着能少花点钱就少花点的心思罢了。
    门口处，正站着两位年纪相当的青年。
    周掌柜客气道：“两位哥手里有山货？”
    李观棋道：“没错，此次进山打到了共打到了三头野狼，四只羚羊，五只鬣狗，不知道周掌柜能够吃得下？”
    “唔。”
    周掌柜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足足愣了两秒钟才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等等，你刚才多少？”
    “看来周掌柜耳朵不太好使啊。”
    孙绍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一千多斤野味，而且还都是市面上的抢手货！”
    周掌柜下巴差点被惊掉，试探着问道，“不知兄弟想卖个什么价钱？”
    李观棋淡淡道：“羊肉三十文，鬣狗肉十五文，野狼肉二十五文。”
    他事先已经打听出了价格，眼下的也都是洛北县城的市场价。
    闻言，周掌柜顿时面露喜色，喃喃道：“不贵，果然不贵！”
    比起刚才黄苟的四十文高价，他此刻只能用物美价廉四个字来形容！
    瞅了一眼旁边的店二，一巴掌抽了上去：“你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给两位哥看茶啊！”
    “是是是！”
    二急忙引座倒茶。
    周掌柜摩擦着手掌，套近乎道：“这位哥怎么称呼？”
    “李观棋？”
    “原来是李大郎。”
    这三个字在洛北县可以是如雷贯耳，周掌柜也不敢觑，满脸堆笑道，“李掌柜打到的野味现在何处，我立即派人查验承重，没问题的话马上就会打款。”
    话刚完，厢房内的黄苟登时坐不住，急匆匆跑出，指着李观棋的鼻子骂道：“又是你这个腌臜货！上次的事还没完呢，现下又来抢老子生意吗！”
    孙绍率先开口道：“话客气点，我们什么时候抢你生意了？”
    黄牙商激动道：“废话，老子卖四十文，你们卖三十文，不是恶意压价是什么！”
    李观棋冷笑：“买卖生意，各凭本事，你若看不惯降价不就行了。”
    “放你娘——”
    黄苟当即要口吐芬芳，马上被李观棋冷炙的眼神活生生瞪了回去，掉转矛头，又质问道，“周掌柜，刚才咱们不是已经好，莫不是此刻要反悔？”
    “这——”
    周掌柜有些投鼠忌器。
    现在明显李观棋的价格诱人，但他更担心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还是得继续从山货商手中收购，所以也不敢完全得罪。
    李观棋马上看出了周掌柜的担忧，掷地有声道：“周掌柜放心，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临仙酒楼达成长期合作，以后你需要的山货全部由李记肉铺提供！”
    “此话当真？”
    周掌柜面色一喜。
    要是真如他所，以后的成本至少能缩减三成！
    “就凭你？”黄苟沉笑，“且不论你能不能供应得起临仙酒楼，就单凭你恶意压价这一点，洛北县的山货商就不会同意，触犯众怒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你觉得猛虎会怕家雀吗？”李观棋目光如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伎俩，压价收购，抬价售出，一群臭名昭著的二道贩子罢了，狗屁的山货商！”
    “你！”
    黄苟吹鼻子瞪眼，刚想叫嚣两句，马上被周掌柜打断道：“黄老弟，我这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慢走不送了。”
    “好啊，青山无大树，茅草当长竿，老子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黄牙商猛啐口吐沫，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
    “跳梁丑罢了，李掌柜无须理会，您在此稍坐片刻，等伙计回来了即可放款。”
    周掌柜殷勤地倒着茶。
    半个时辰后，两辆推车停在临仙酒楼门前，那二在周掌柜耳边言语几句，周掌柜随即笑道：“一共二十二两七钱，我给两位凑个整，二十三两！”
    “望李掌柜以后打了什么好山货，一定第一时间送到我这临仙酒楼。”
    “好。”
    李观棋掂了掂钱袋子，挂在腰间，又寒暄几句，转身离开。
    回去路上，孙绍止不住地赞叹：“观棋，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一千多斤的猎物，喝口茶的功夫就全都卖光，而且还比出给那些山货商足足高了两档！”
    李观棋面色波澜不惊道：“这只是个开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那是。”孙绍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不过咱们这样做相当于是断了那些山货商的财路，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哦？”李观棋沉吟一声，“如果他们能有所收敛还好，否则我也不介意将他们连锅端了！”
    ……
    正午，闹市酒肆。
    一众唉声叹气的山货商聚集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黄苟兄，你去临仙酒楼时真被那李大郎截胡了？”
    黄苟端起痛饮一大碗米酒，痛饮道：“我骗你作甚，现在李观棋和临仙酒楼达成合作，要是李记肉铺真被他经营起来，以后那些商贾不全都跑到他那边进货去了！”
    “这怎么行，以后还有咱们山货商的活路吗！”
    “得想个法子治他一治才行！”
    “没错！”
    众人异口同声，其中一人忽然道：“黄苟兄，你不是有个亲戚正在衙门当值，而且还是主管税收一职，你看能不能——”
    黄苟道：“我叫大家伙来就是商议此事，咱们需得凑出一笔银子，不然也不好办成。”
    “嘶！”
    众人一听要拿钱，顿时变了脸色。
    黄苟冷着脸：“我是念在大家伙以往的交情才费心张罗此事，既然诸位不领黄某的情，在下告辞！”
    “黄苟兄且慢！”
    众人急忙挽留，一番权衡利弊之下，咬了咬牙，“就按你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