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舟弄青影

    随着我们训练的结束，三天后的比试之日也终于到来。
    我伫立在贯穿整个城下町的河畔，感受着微凉的晨风拂过面庞。
    如同无形的手一般抚平我内心的波澜。
    河水静静流淌，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决默默见证。
    藤吉郎昨夜偷偷帮我在岸边系好的两条舟。
    随着水波轻轻摇曳，像是在为我无声地加油打气。
    远处传来阵阵喧哗，我抬眼望去，只见信率领着一大群家臣浩浩荡荡前来。
    其中不仅有之前参与评定的重臣们，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武士和旁观者。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悸动。
    信长公来到河岸，环顾四周后满意地颔首。
    只听她高声宣布道：
    "今日，我们将见证一场精彩的对决。织田家的头号猛将，将与这位年轻的武士一较高下。"
    随着她的话音下，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气势凛然的武士。
    那恐怕就是织田家第一猛将，人称"鬼柴田"的权六大人——柴田胜家了。
    他的目光如刀般锐利，扫视着四周，最后在我身上。
    柴田胜家沉声问道："子，你可有准备妥当？老夫的刀刃可不长眼！"
    我挺直腰板，声音坚定地回答：
    "是的，柴田大人。在下早已经准备就绪。"
    柴田胜家微微颔首，
    "希望你的实力能配得上你的勇气。"
    信举手示意，我和柴田胜家站在河岸边，等待比试开始的信号。
    我的手微微颤抖，但想起阿筠姐和一益大人的教导，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比试！现在！开始！"
    信将高举的手猛地挥下。
    随后柴田胜家便如下山猛虎般向我呼啸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举手高喊道：
    "请稍等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叫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柴田胜家硬生生地止住冲势，脸上写满了不悦。
    场边的观众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明所以。
    信见我高呼暂停，不禁挑眉问道：
    "煜贤，你这是何意？"
    我恭敬地回答："禀告信长大人，比试的地点并非在此。"
    这番话引起了更大的骚动。柴田胜家冷冷地：
    "子，你这究竟是在耍什么把戏？"
    信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问道：
    "哦？那你且，你们二人应该在何处比试？"
    我转身指向河边停泊的两艘舟，解释道：
    "依在下拙见，我们各自撑一艘舟，在河面上接舷作战。这样不仅能测试武艺，更能考验平衡和应变能力。"
    场面一时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呼和议论。
    有人赞叹这想法新奇，有人则担心危险。信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转头问道：
    "权六，你怎么看？"
    柴田胜家冷哼一声，
    "在哪里都一样，老夫照样能轻而易举地击败他。"
    信长公大笑，
    "好！就依煜贤所言。这场比试，就在河上进行！"
    就这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和柴田胜家各自登上一艘舟。
    我们缓缓划向河心，准备开始这场非同寻常的对决。
    当两艘舟相距不远时，她再次高声宣布：
    "比试开始！"
    柴田胜家二话不，如离弦之箭般跃向我的舟。
    他的重量让船身剧烈摇晃，水花四溅如珠帘般飞溅。
    我急忙调整重心，同时提刀迎敌。
    观战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柴田胜家的攻击如狂风骤雨，每一击都势大力沉，仿佛要将船劈成两半。
    我却且战且退，运用阿筠姐教导的平衡技巧，在摇晃的船上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每一次进攻。
    突然，柴田胜家一记横扫，刀锋如电，我急忙后仰，长发被刀锋掠过，几缕碎发飘如雪。
    我顺势后翻，借力跃向另一艘船。地的瞬间，我迅速调整姿势，反手一剑刺向柴田胜家。
    "锵！"
    金属相击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如惊雷般炸响。
    柴田胜家及时格挡，但强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后退几步，船只剧烈摇晃，几乎翻覆。场边的藤吉郎惊呼道：
    "好身手！"
    他的赞叹引来了不少附和声。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我和柴田胜家都汗流浃背，呼吸粗重。
    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船只的剧烈摇晃和水花四溅，仿佛在演绎一场惊心动魄的水上芭蕾。
    突然，柴田胜家使出全力一击，刀光如匹练般袭来。
    我借着船只的倾斜，纵身一跃，在空中旋转如秋叶般轻盈，躲过这致命一击。
    地的瞬间，我脚下一滑，眼看就要入河中，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船舷，勉强稳住身形。
    但这一瞬间的失误给了柴田胜家可乘之机。
    他如猛虎扑食般向我奔袭而来，长刀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
    我勉强抬剑格挡，但强大的冲击力让我踉跄后退。
    柴田胜家乘胜追击，刀势如狂风骤雨。
    虽然凭借常青流完美的防御，抵挡住了这一阵的攻势，但每一击都让我的手臂发麻，肩膀仿佛都要被震碎。
    "砰！砰！砰！"
    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如急促的鼓点。我再次被逼得连连后退，只能勉强招架。
    船只剧烈摇晃，我的脚步愈发不稳，几次差点跌入冰冷的河水中。
    岸边的家臣们屏息凝神，有人惊呼：
    "啊！这下那人可危险了！"
    柴田胜家的攻势越发凌厉，我感到自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此战必败无疑……
    "少年，战斗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智慧的比拼。"
    阿筠姐的话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
    于是，我开始仔细观察柴田胜家的攻击节奏，寻找可能的破绽。
    同时，我不断变换站位，利用船只的摇晃来卸力，减轻每次格挡的压力。
    柴田胜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攻势愈发凶猛。
    "子，你的抵抗到此为止了！"
    他大喝一声，长刀自上而下劈来，这记经典的重击仿佛要将我连人带船一起劈开。
    我不敢硬接这一击，只能快速闪身。
    长刀擦着我的肩膀划过，在我的外套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裂口。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在船舷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柴田胜家迅速收回了手中的太刀，并再次高高举起。
    准备发动第二次劈砍完成此战的最后一击。
    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筠姐的话再次在我脑海中回荡起来：
    "少年，利用环境，利用对手的力量，化劣势为自己的优势吧！"
    我的目光迅速扫过周围的环境，突然注意到了船舷上的一根松动的木板。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迅速成形。我紧握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这一刻，我知道，我最后的机会。
    它来了。
    当柴田胜家的长刀呼啸而下时，我没有选择格挡或闪避。
    相反，我猛地蹲下身，同时用剑尖挑起那块松动的木板。
    木板应声而起，恰好挡在我和柴田胜家之间。
    "砰！"
    长刀劈在木板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木板碎裂。
    木屑四溅的同时，船底部也开始不断地渗进河水。
    然而，这短暂的阻挡并未给我太多喘息的机会。
    柴田胜家攻防一体的凌厉架势，让我仍然无法突破至他的近身。
    我踉跄着躲避、格挡着一波又一波的猛攻。
    舟中的水位迅速上升，很快就没过了我的脚踝。
    渗水导致我的步伐开始紊乱，越来越难以应对柴田胜家的进攻。
    就在我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的另一艘船。
    我快速转身，用尽全力弹反柴田胜家的一记劈砍，借力闪身到船尾。
    柴田胜家立即回身进攻，长刀横扫而来。
    我猛地俯身闪避，同时右脚踏住船尾，左脚蓄力。
    就在柴田胜家的刀锋即将触及我的发梢时，我猛地蹬出左脚，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另一条船跳去。
    由于反冲作用，两条船迅速拉开了距离。
    我稳稳地在了新的船上，而柴田胜家所在的船却因为之前的破损和我跳跃时的冲力，开始急速下沉。
    水很快没过了船舷，柴田胜家失去了平衡，最终伴随着舟一起跌入了河水之中。
    场面瞬间凝固。
    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呼和掌声。
    我大口喘息着，看着在河水中挣扎的柴田胜家，一时间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
    我架着船缓缓靠近，看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猛将此刻狼狈的模样，心中却不敢有丝毫轻视。
    我丢下武器，向水中挣扎着的柴田大人伸出了手，真诚地道：
    "柴田大人，您的武艺高强，是我平生仅见。今日之战，可否告以段？"
    柴田胜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老夫与你激战许久，竟然完全无法突破你的防御。常青流，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你的技巧却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在老夫自以为强势的猛攻下，还能觅得良机引得老夫水。此战，输得心服口服啊。"
    全场顿时沸腾，欢呼声此起彼伏。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啊，煜贤！”
    信长大人见状也豪爽潇洒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地道：
    "真是精彩的对决！煜贤，我很满意。但是，权六可是我织田家的中流砥柱，现在我命令你救他上来。"
    我立即伸手将柴田大人拉上船来。
    两人相视一笑，湿漉漉的我们站在船之上，在阳光下闪耀起阵阵色彩斑斓的光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