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面楚歌

    第二天上班，我早早地就来到了公司。
    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份财务报告，让我心情无比沉重。
    公司销量一直下降，回款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公司现有的资金，连支付这个月到期的供应商货款都不足了。而且这段时间大家一直把精力放在这次的竞标上，销售部根本没有新的业绩，没有新的利润增长点来支撑，公司已经举步为艰了。
    HY目前的局面，远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
    现在，我该从哪里入手？
    “咚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随后，肖峰推门进来。
    他这次的神态有些奇怪，叫他坐也不坐，而是递给我一份文件。
    是一份辞职报告，我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肖峰。
    “为什么？”
    “高总，”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辞职，很不好意思。好像也有点不够仗义哈。”
    肖峰先自我检讨，表情与语气非常诚恳。随即话锋一转：“但公司目前的情况你比我清楚，俗话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留。照目前的情况，下个月是否能发出工资来都很难。我是个俗人，需要考虑生存的问题。”
    他得很现实，在一个快节奏的城市里，理想和抱负很多时候只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大家都是背景离乡，在外奔波的人，谁不用填饱肚子？
    他很精明，把这个先搬出来，等于是把我能的话都堵住了。
    我沉吟片刻。
    “肖总做事一向谨慎，可是已经找到好的下家了？”
    肖峰面色微惊，随即现出几分尴尬。
    “这个……是有考虑的。”他得吞吞吐吐。
    “在这个行业做了这么多年，以后总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知肖总将要在哪里高就？”我的表情平静，语气没有喜怒，像是在聊一件家常。
    “这个……当然，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
    肖峰看着我，眼神躲闪，并不愿意透露。
    “好吧。”我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然后在辞职书上签了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走的终究是要走的，想留也留不住。
    我就这样轻易地放走了肖峰，不出所料，随之而来的，果然是他的助理、销售部的几个要员一窝蜂地辞职。
    负责投标的领导人一走，公司的销售部两天内就被抽空了。而且标书被对手掌握，资金链岌岌可危。
    危机四伏的HY，此时俨然四面楚歌。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糟糕的心情，尽量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晚上，饥肠辘辘的我敲响了秦浩家的门。
    秦浩手里拿个拖把，正在来回地擦地，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哟，秦总监亲自扫地啊，这可是难得的深圳第一奇观啊。”我夸张地道。
    “大惊怪，”看到门外的我，他白了一眼，也不叫我进去，一边拖地一边又道：“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等他来回拖完，才看着我慢吞吞地问道：“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