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分歧

    那场恶战后，少年和少女的名声渐渐在人类和恶魔两军中间传开了。在传言中，少年是武艺高强可以飞剑取敌的战士，少女是可以召唤神的力量为自己所用的法师。这样的传言提高了各地人类军队的士气，但也让恶魔军的行动有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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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万不知第几次地开合卡盒，有些无奈。教室里除了他以外，只有任飞在指导林歆和纪喻决斗，整体显得很冷清，很难看出这是社团活动。第一次的社团活动，原本他以为最积极的两个人——吕灵和世烺都没有来。按照任飞的说法，开学后他们两人甚至都没有了什么交集。
    “难道是感情问题？”杜万半开玩笑地说。
    “我会如实告诉师父的哦。”纪喻笑道。她的提拉米苏后冠刚刚弹走了林歆两只上级怪兽，林歆此刻正皱着眉想辙呢。
    “啊对了，任飞啊，我想办个比赛，你看怎么样？”杜万突然问道。
    “……哈？”
    “这不还有两个多星期就是七天长假嘛，我想试着和其他学校的玩家联合办个高中组队赛这样感觉的比赛，你觉得怎么样？奖品丰厚哦~”
    “好啊好啊办办办不要不办！”林歆兴奋地说，好像已经完全不在意刚刚又输给了纪喻。对于他和纪喻来说，比赛什么的还是新鲜事。
    “看起来你们都还蛮有热情的啊，那就这么定了吧。不过你们一定要联系上吕灵和世烺来啊，不然就没啥意义了……”
    “好的。唉对了，师父啊，你参加过比赛吗？”林歆突然想到。任飞的实力不亚于世烺和吕灵，那两人貌似是经常会出席大大小小各种比赛的，那任飞应该也是位很厉害的竞技选手吧？
    然而，任飞的回答却出乎林歆的预料：“不，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
    “诶？那你的技术是怎么练成的？”
    “嘛……不告诉你。”任飞笑着说，“打比赛不是提高水平的唯一途径，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啦。”
    “哦……”
    林歆和纪喻又打了几局牌后，下课铃响，到了放学吃饭的时候了。林歆麻利地收拾起东西说：“今天我有事，先走一步啦。你们不用等我。”说着便单肩背着包跑了出去。一直到楼梯口，他的脚步才逐渐放慢下来，刚才在众人面前的笑容也逐渐收敛。透过楼道的玻璃幕墙，他有些悲伤地看着这夕阳下的校园。已经没有人记得，就在几天前，这里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吧。自己热爱的游戏成为了赌上性命的对决，多少人陷入险境——按照吕灵的说法，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也就是他们的敌人，居然是所谓的神。
    为什么这些家伙，会盯上这样一所平凡的校园呢？仅仅是掌握了力量想试着使用让自己爽吗？还是为了报复什么人？
    虽然其他人不记得，吕灵也不曾提过，但是林歆对于自己当时提前回家的事依旧感到非常内疚。这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呢？
    “你在发什么呆啊？”
    熟悉的声音。林歆转过身来，是纪喻啊。纪喻带着平静的笑容，问道：“呐，你今天下午的决斗是不是一直在让我？”
    “啊？没有啊，我都在很认真地打啊。”林歆辩解道，不过已然有些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纪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林歆更加窘迫。任飞是不是告诉了她什么？
    “明明可以同调召唤三叉龙的场合不出，反而召唤出纯粹作为打手的怪兽。可以用矢车菊圣人马的时候，却用猫鲨苟。虽然我学打牌不过一个星期左右，但是这种程度的放水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啦。”
    林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纪喻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问：“为什么要让我？仅仅因为我是女生吗？这样的话，师父也是女生啊，也没见你让过她。虽然说你全力也怎么打得过她就是了……”
    “这个嘛……怎么说呢……”
    “会死的。”
    “诶？”林歆怀疑自己听错了，面前的这个女生刚才似乎自言自语着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嗯？没有啊，我一直在等你的回答啊。”纪喻一脸天真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不相信她的话。两人陷入了莫名的沉默。夕阳逐渐被教学楼挡住，刚刚下课时爆发的人群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偶尔路过去打开水冲泡面的留班自习党。他们两个就这样有些尴尬地站在楼梯口。林歆在心中想象过很多种和纪喻单独相处时的场景，不过不论什么版本他都是应付自如的那种。他机械地用手指了指食堂的方向，纪喻点点头，两个人便楞楞地往食堂走去了。
    “那个啥……问你个问题哈。”林歆有些木讷地开口，“军训期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具体指什么？发生了很多事啊。”
    “嗯……打牌相关的。”
    “打牌相关的啊……没啊。那时候我们打牌的机会不多吧，每天凑一个小时都难，顶多回宿舍后各自打各自的吧。怎么了？”
    “不……没什么。”果然纪喻并不记得那时候的事吗？果然是自己幻听了吧。他又问道：“那，杜万想办的那个比赛，你要参加吗？”
    “想啊，只要参赛者不像你这样放水的话。”
    夕阳终于沉到了地平线的下方，世界归于黑夜。吕灵坐在教室里，正把最后那道题的步骤从草稿纸上誊抄到作业本上。和她仅仅一条过道之隔的世烺，则在整理上课记下的笔记。两个人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即使一次吕灵的笔盖掉到了世烺的椅子边，也是她亲自起身去捡的。
    在其他学生看来这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两人兴趣相合，在他们的记忆中，军训的时候他们还有任飞、纪喻、林歆一直聚在一起，关系非常好。然而开学后，这两人却像是不认识彼此了一样，明明坐得很近，却没有交流。有些无聊的人甚至造谣说“他们分手了在冷战”，然而对此他们两人不过是冷眼相向，并没有大打出手或据理力争。
    虽然在与炎神使一战中，没有世烺的帮助，吕灵并不能完成最后必杀的一击，但她更担心的是，世烺处在一个打牌会打出人命的世界里，而且并不打算告诉周围人——即使已经威胁到了他们。也许出于一些大局上的需要世烺不得不保密并独自行动，但是因为他闷声做事，许多师生，包括纪喻，都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如果他和他的同伴可以独自料理这一切，吕灵也没什么可说的。然而，她亲眼看到了与他一起行动的另外两人被打倒的场景，如果当时她不出手帮忙，世烺会不会也被打倒？这样一来，那些人不知为何的目标不就达成了吗？纪喻他们不就永远回不来了吗？
    她认为自己理解世烺想要暗中保护一切的心愿——就像那个斗篷人一样，明显是顶着什么非常大的压力在行动，不得不掩盖自己的真面目。但是，理解归理解，如果并没有足够的力量，谈何保护？论实力，自己也战胜过他和那些黑暗决斗者。林歆也战胜过黑暗决斗者，而任飞的水平肯定还在林歆之上。即使只有他们，也未必会输吧！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不想理世烺。
    而世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多多少少也明白吕灵在刻意回避自己，因此也很配合地不搭理她。两个人，在这种事情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晚上好大家。”刚进门的任飞向正在打扫卫生的同学们打招呼道。他随手把自己的背包甩到座位上，然后直接走到了吕灵和世烺之间的过道上。不用说，肯定是来找他们有什么事的吧。
    “你们今天没去社团嘛，这可是第一次活动啊。”任飞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决定抛砖引玉一下。
    “哦。”两个人同时说。见两人只有这点反应，任飞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今天社团活动的时候，杜万说马上小长假了想办个比赛，希望你们可以来参加。是和本市其他一些高校联合举办的哦。”
    其他高校！吕灵立刻就有了兴趣，不过表现也只不过是停下了笔而已。利用这个机会，会不会结识到本校和周边更多的决斗者呢？
    “我不一定有空，到时候再说吧。”世烺头也不抬地说。这倒是正中吕灵下怀，要是比赛中遇到世烺，就不得不交流，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捅破一些纸窗户了。或许，现在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随你们啦，反正我是通知到了。”说着，任飞便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了。那之后，吕灵和世烺又陷入沉默，他们这一块的地带就像是低压区一样。即使是晚自习开始后全班都变得安静，他们这里似乎还要更压抑一些。
    世烺非常麻利地处理完了作业和笔记，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就出门上洗手间去了。他们的学校远离市区，晚上的空气非常清新，有不少学生写完了作业后都把椅子搬到走廊上看书。他快步走过这些学生，拐进了一道没开灯的走廊上，洗手间就在那里。世烺推开门，刚刚迈进去一步，突然感到心里一沉。然而定睛一看，眼前确实是正常的洗手间，门边一排洗脸池还不时滴落自来水。但是，刚才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很真实又很不自然，就像是……进入黑暗决斗者布下的结界时的感觉？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大意，从异次元口袋中抽出自己的剑形决斗盘来，一步步往前摸索，不时用手中的剑尖去刺。往前探了约十步，世烺感觉到似乎刺到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长剑劈下。一时间，各种能量化作气流乱窜，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结界和两个人的身影。那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决斗中，他们非常诧异地望向世烺，居然有人可以闯进这个结界？世烺撑开了足够大的口子，走了进去，那些被一时斩断的能量立刻恢复原状，重新变成困住他们的封闭的空间。
    “是……世烺吗！世烺！快帮……帮帮我！”看起来处于下风、单膝跪在地上喘气的少年看清世烺的脸后，连忙求救道。那个人不正是林歆吗？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先把他救出去再说。这样想着，他便打开了自己的决斗盘。
    “哦？竟然可以闯入我的结界，值得夸奖啊。”另一边，一席黑色正装的男子眯着眼打量着来者，像是在盯着猎物一般，“应该说，不愧是祈愿星的主力之一——世烺吧，哈哈哈！”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隶属于迪斯觉瑞家族的‘影之刃’小队，代号‘铳士’，按照任务来刺杀目标。林歆是目标之一，而没想到另外一个目标——你，世烺，居然会自己送上门来！正好，这也省得我去额外找你了，加入决斗并被我一并打败吧！哈哈哈哈！”
    看起来，对手非常狂妄，不过并不能大意。按照穆里亚的情报，“影之刃”是一个直属于三大将之一独孤的部队，实力不可小觑。他问林歆道：“你还能战斗吗？”
    “哈……被你这么一问，我要是回答不，还有脸面回去见其他人吗？”林歆笑道，硬是撑着站了起来，“不过没想到，世烺你居然这么厉害，可以自己突破这个结界……嘛……反正，一起加油吧。”
    系统提示世烺加入了决斗，多出来的8000点生命值便加在了铳士的身上。林歆刚刚用完一张黑洞，现在场上一片空，不过比手卡数量，还是铳士的优势。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世烺LP：8000
    林歆LP：2200
    铳士LP：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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