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出货

    看来被婆婆对了，蔡淑芬根儿不好，叶万山跟叶凤都跟着长歪了，只有叶蓝是个好的。
    “不行，你爸妈都不中用，家里没个人看着咋行？你赶紧回去吧，不然饭就凉了。”大伯母态度冷淡。
    叶凤咬着嘴唇，满心不甘，案板上放着一个油纸包，肯定是肉。
    然而给她的饭，并没有肉，只有白馒头和菜。
    不光爷奶偏心，就连大伯父和大伯母心眼子都偏的厉害，凭啥叶蓝能留下吃肉，她就不能？
    凤一步三回头，心里寻思着，等妈醒了，得好好告叶蓝一状。
    叶大伯放不下兄弟，陪着老爹喝了点酒之后，偷偷去厨房里拿了两个白馍，把剩下的猪头肉都夹在里面，找兄弟喝酒去了。
    借酒销愁，一醉之后，有什么放不下的？
    老两口假装没看见，虽然折了钱，如果能点醒老二，也是一件好事。
    大家伙忙了一天，有喜有忧，都累的够呛。
    晚上用大铁锅烧了水，各自洗洗，就躺床上了。
    叶梅告诉叶蓝，她已经在厂里看到自家做的发圈了。
    “有两个人戴着，大家都夸好看。”
    “肯定已经有人认出材料了。”
    看破不破，这是有城府的聪明人，没准已经趁着别人不注意，跑去仓库买布了。
    叶梅有点担心，“会不会跟咱们抢生意？”
    “那肯定的，县城就这么些人，就算他们不跟风做发圈，咱们的销量也会下降。”
    “那咋办？”
    八仙桌上堆满了钱，这一幕给叶梅造成了极强的震撼，这就是辉煌时刻，她想复制辉煌，再创辉煌。
    “简单，去凉州城卖。”
    丹山是县城，凉州是地区，地区人口多，消费能力更强。
    走哪儿都能赚钱，为啥要死盯着县城不放？
    去凉州自由市场租个摊位，只需要一天，就能把手里的货出完。
    叶梅立刻兴奋起来，同时有点懊悔，“早知道还能开拓市场，就应该多买点布。”
    “咱吃肉，也要给别人留口汤喝，不能把事情做绝。再了，你还要在厂里混呢，被别人知道你吃独食，会被排挤的。”
    为什么不让叶梅把库存布买光，就是这个原因。
    叶梅只是个普通工人，无权无势，给她穿鞋太容易了。
    只买一点布，然后赶时间差，抢大肉吃，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若是贪心不足，把库存一口气吞下来，难免遭人眼红。
    叶梅一寻思，正是这个道理，也就不惦记了，两姐妹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叶蓝就跟奶奶了。
    得知她想去凉州卖发圈，老人家举双手赞成，发圈没啥技术含量，太容易模仿了。
    尽快把存货卖完，抢占盈利才是聪明人。
    “咱这回多去几个人，也不分开卖了，都守着一个摊子。”
    大伯母被抢过一次，留下了心理阴影，自己愿意守家。
    奶奶点将，“梅请一天假，跟你妹妹一起摆摊，我和你爷爷在旁边盯着。”
    大伯指着自己的鼻子，“娘，那我呢？”
    他觉得自己也是一员干将。
    “你留家里，老二肯定还没缓过劲来呢，咱也不能光顾着赚钱，你留下帮衬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奶奶的心肠没有那么硬。
    大伯挠挠头，答应了。
    县城距离凉州城六十公里，定下了行程，奶奶连饭也不做了，“得赶头一班车过去。”
    从县城到凉州，车票五块，一口气去四个人，往返车票就需要四十块钱。
    这都是成本，所以奶奶寻思着，绝对不能跑空。
    爷爷揣了几个凉馍馍，背上水壶。
    叶梅写了请假条，委托好姐妹给车间主任带去。
    叶蓝又在门口买了几个土豆馅包子，就匆匆忙忙往班车站赶。
    大家伙把剩下的发圈全带上了。
    叶蓝早就定好了销售策略，先按照三块钱一个卖，等过了下午三点，就开始促销，两块钱一个，三块钱两个。
    主打速战速决，把手上的发圈全部清空。
    这样一来，不管发圈市场如何竞争，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奶奶寻思一下，同意了。
    成本她是知道的，别三块钱两个了，就是五毛一个都不亏。
    现在跑县城的车，都是濒临淘汰的旧车，主打一个傻大憨粗，车头上的油漆都斑驳了。
    上车座位不对号，为了能坐到一块，大家伙只能靠后坐。
    一般人都不愿意坐后座，主要是路上颠簸，座椅又是铁皮的，前座还相对好点，坐后面，屁股受不了。
    现在跑长途也成了一门买卖，尤其是跑县城的班车，全都被承包下来，盈亏自负。
    最后上来的几位乘客没地方坐，被售票员安排在机箱盖上，“挤一挤就坐下了。”
    老客车像一头不堪重负的老牛，喘着气，司机踩了一阵油门才发动起来。
    一路上的颠簸自不必，车厢挤得太满，汗臭味柴油味混合在一起，很快就有人晕车了。
    奶奶让叶蓝和叶梅掐人中，这样可以避免晕车。
    等车到站，两姐妹都有点晕车，爷爷奶奶反而很精神。
    叶梅忍不住嘟囔，“赚点钱也不容易啊。”
    叶蓝笑而不语。
    坐班车不算啥，坐绿皮火车去南方抢货的人，才真叫辛苦。
    凉州城人口多，等他们赶到自由市场，门口的摊位都被占了。
    “真的没位置了吗？我们东西少，随便有个地方摆摊就行。”叶蓝不死心，买了一盒烟塞给管理员。
    管理员抽出一支烟闻了闻，把烟夹在耳朵上，指了指过道，“看这个地方能摆下不？要是摆不下，我也没办法。”
    自由市场修了一个仿古建筑大门，门洞很厚，形成了一个狭长的过道。
    要想进入市场，必须经过过道。
    过道一般不允许摆摊。
    但叶蓝他们货少，又是临时摊，摆一会儿也无妨。
    对于别人来，这个位置实在是太了，连货都摆不下，对于发圈来，却是刚刚好。
    奶奶有点犯嘀咕，“蓝，不是我，这地也太窄了，连块布都铺不下，发圈放哪呀？”
    叶蓝胸有成竹，“放心，我有办法。”
    空间无法扩大，但可以立体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