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电车难题

    纯白空间，荧光屏幕在中央闪烁。
    宁恪睁眼，环顾四周神色无异。
    【欢迎玩家0857号，请阅读题目并给出回答，答题时间三十秒，超时未作答视为出局】
    眼前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一辆失控的列车，前方有两条轨道，一边绑着五个人，一边绑着一个人，你手边的拉杆可以控制方向，如果不动拉杆那么列车会撞向原定轨道的五个人，拉动拉杆则撞向一个人，你的选择是……】
    刚阅读完毕，屏幕左上角就弹出了鲜红的倒计时数字。
    【30，29……】
    电车难题，一道经典的道德困境问题，宁恪对此并不陌生。
    生命的价值能否用数量衡量，主动介入是真正的救赎还是自诩高尚的谋杀。
    宁恪闪烁的眸光出卖了她的内心，毫无起伏的声音伴随着倒计时警报声响起。
    “我选择，问问他们决定要谁去死”。
    人性测试，是她最喜闻乐见的事。
    滴——
    【恭喜您作答成功，已获得三点恶意值，分配所属阵营为‘恶’】
    宁恪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凭空出现的徽章，鲜红色的字体格外刺眼。
    【当前玩家1000人，已作答玩家972人，出局人数28人】
    【正在载入中心城……】
    四周的纯白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代感十足的城市高楼。
    “什么啊？这是哪？我刚才还在公司加班，怎么转眼到这了？”
    “啊啊——我游戏打到关键了！谁tm的搞这种恶作剧”
    宁恪循声看了过去，在这个中心广场一样的地方，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而且身份各异。
    刚才在加班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打游戏的则是穿着松垮睡衣的黄毛子，大家环顾四周，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迷茫的神情，直到一声尖叫打破平静。
    “啊啊——血，血啊！”
    声音来源处离宁恪不远，以至于她能透过人群清楚看见女孩惊恐的脸，以及她所指的那个‘人’。
    稀疏的银发印证着她的年龄，胸口处一个巨大的窟窿格外显眼，鲜血也从此汩汩流出。
    宁恪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处的徽章，位置正好，一种没来由的轻松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不自觉勾起嘴角。
    在恐惧即将扩散的前一秒，尸体骤然分解成莹莹碎片，地面的血迹也随之蒸发，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出局玩家清理完毕，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善恶游戏’——】
    【经过刚才的初始关卡，各位玩家被划分进善与恶两个阵营，且获得对应阵营数值点】
    【数值点高低会影响在该阵营的排名，数值点可以用来购买商城道具，辅助玩家通过关卡，请注意数值点可赠予不可剥夺】
    【每轮游戏关卡结束后，排行榜会进行重置并公示——】
    【现在，请各位确认自己的信息，并做好准备，第一轮游戏将在一时后进行】
    漆黑的夜空被巨大倒计时覆盖，鲜红跳动的数字照亮了每个人迷茫无助的脸。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
    “我的手机没有信号，有谁可以帮忙打个110？”
    “网络都没有，这里是tm的什么深山老林啊。”
    宁恪自动屏蔽了周围嘈杂的声音，抬手摆弄起胸口的徽章。
    金属质感，结构单一，不可拆卸。
    这样一个装置是怎么造成那样的伤口？想不明白……就放弃，宁恪一向不难为自己。
    轻轻旋转，眼前出现一整个操作页面。
    个人信息栏的头像是一个眼神空洞无物，看不出喜怒神色冷漠的女孩，与那张亲和力十足的娃娃脸形成鲜明反差。
    宁恪只扫了一眼就飞快做出了评价，不错的抓拍。
    头像旁边是红色的‘恶’字，以及【玩家0857号：第488名】很是显眼，根据现在的玩家数量来看，这是个中庸的名次。
    宁恪翻了一下排行榜，对前几名的长相有了大概记忆，倒计时还在继续。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大多数人找到了开启界面的方法，开始全神贯注的研究起眼前的屏幕。
    宁恪点击进入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映入眼帘，侧面的分类区有三种，分别是【食品、工具、技能】
    一一看过，食物类里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都有，标价为1到2恶意值不等；工具类则更是多样，从匕首到枪支应有尽有，但所需恶意值也更高；技能一栏是灰色锁住的，标有为未解锁字样。
    宁恪看着自己那3点恶意值，开始思考。
    排行榜第一是10点恶意值，从第十名开始恶意值出现断档骤降为5点，直到322名开始为3点恶意值直到第682名。
    也就是大多数人手里的数值点，连一把6积分的匕首都换不了。
    宁恪扭头看向刚才出现尸体的位置，【超时未作答视为出局】，这是游戏开始时宣读的规则，出局的结果就是死亡？
    宁恪的心再次止不住震颤，是激动还是兴奋，抑或二者都有…她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是目前的情形很有趣，有趣到让她空洞的双眼都染上些许色彩。
    “有人需要匕首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仅需3数值点，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卖力的吆喝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目光，宁恪也顺着方向望去，一身休闲打扮的男人眼角带笑弯了弯，身材极为出挑，长相也算不错，就是周身带着浓浓的市井商人做派让人不适。
    “3点数值？真的假的，商城里可要6个点呢”黄毛子嗤笑一声，语气充满鄙夷。
    陆无利面对这强烈质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解释：“当然是真的，鉴于你是第一个客户，可以让你先验货。”
    黄毛看着他拿出的匕首仔细检查，没有问题，刀刃锋利，是很好的防身武器。
    “我要了！”黄毛当即立断决定付钱。
    陆无利笑得眉眼弯弯，一通操作下数值点到账：“感谢您的信任。”
    周围人看见黄毛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有几个人心动瞬间举起了手：“还有吗？我也要！”
    陆无利笑容依旧：“当然有，接下来的商品是一把水果刀，起拍价2数值点，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