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忆纹》

    **第一节·祭礼**
    青霄宫三百年一次的祭天大典上，苏染被迫穿上了清雪的祭礼服。
    深青色的法衣层层叠叠压在她肩上，后领处绣着的星图正好贴在她胎记的位置。谢长离站在祭坛最高处，亲手为她系上缀满符咒的腰封。
    “别动。”他指尖擦过她后颈时突然停顿，“这是什么？”
    苏染还未来得及回答，祭坛四周的魂灯突然同时熄灭。狂风骤起，她衣襟上陈旧的血迹突然泛起金光，化作流动的咒纹爬上她的脖颈。
    台下弟子一片哗然——那些咒纹，分明是清雪独创的“锁魂术”！
    谢长离猛地掐住她手腕：“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她的咒术？！”
    **第二节·记忆残片**
    玄铁锁链将苏染吊在窥天镜前。
    这面能照出前世今生的神镜此刻剧烈震颤，镜面浮现的却不是苏染的倒影，而是清雪临终前的画面——
    魔修骨刺袭来的瞬间，清雪确实推开了谢长离。但在倒下的刹那，她染血的手指精准地抓住了苏染的衣带，嘴唇开合间念的是“锁魂咒”。
    最骇人的是，当镜光照在苏染后颈时，胎记竟浮现出与清雪本命剑同源的符文！
    “原来如此……”谢长离突然冷笑，“她选中了你。”
    镜面突然炸裂，一块碎片划过苏染眼角，鲜血流下的瞬间，她忽然看见走马灯般的陌生记忆——
    三百年前的星宿海边，清雪将一枚发光的种子按进熟睡少女的眉心。
    那个少女，是她自己。
    **第三节·替身真相**
    “你只是容器。”
    谢长离将窥天镜碎片按在苏染心口，每一个字就压入一分：“净灵体最适合温养残魂，清雪早就计划用你的身体复活。”
    碎片割开皮肉，鲜血顺着咒纹流淌，竟在皮肤上形成完整的锁魂阵图。苏染疼得视线模糊，却听见魂灯里传来清雪的声音：“长离…错了……”
    “听见了吗？”谢长离俯身在她耳边道，“你的神明在道歉。”
    苏染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她终于明白——
    清雪锁住的不是自己的魂魄，而是……
    **第四节·反噬**
    当夜无明境反噬来临时，谢长离第一次主动召见了苏染。
    石室内，他衣襟大敞，心口处浮现出与苏染胎记同源的咒纹。这是修炼无情道至大成的标志，此刻却诡异地泛着青光。
    “解咒。”他命令道。
    苏染摇头：“我做不到……”
    谢长离突然呕出一口黑血。无明境反噬从未如此凶猛，黑雾中竟夹杂着清雪的哭喊：“住手！她会死——”
    当苏染像往常一样伸手想帮他梳理灵力时，谢长离却猛地推开她：“滚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她的触碰。
    **第五节·灯焰如血**
    苏染蜷缩在寒玉殿角，看着窗外的魂灯。
    自从祭典那日后，这盏灯每晚子时都会自动燃起，火苗是诡异的血红色。此刻灯焰突然暴涨，在墙上投出两道影子——
    一道是清雪，另一道……赫然是她自己！
    “你终于发现了。”清雪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我当年锁住的不是自己的魂，而是你的记忆。”
    铜镜“啪”地碎裂，碎片上映出苏染流着血泪的眼睛。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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