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东京的社会风气太糟了

    暴雨并没有停息的意思，伞下的两人已狼狈不堪。
    “柊木姐，冒雨跑回去吧！”风间阳介道。
    柊木葵擦了擦面颊流下的雨水，看着夜色下的雨幕，道：“那真就成汤鸡了。”
    “现在已经是了。”风间阳介扯了扯衣襟，虽然已经跑到阳伞下，但全身衣物已经有七成湿了。
    回去之后反正都要全部换下，湿到七成和湿到十成，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边有个便利店，可以先到店里躲躲雨，或者买把雨伞什么的。”风间阳介给出另一个方案。
    “跑到便利店也是全身湿透，倒不如直接回家了。”柊木葵打定主意，“我们跑吧！”
    “走就行了。”风间阳介，“在雨里，几秒钟就会全身湿透，跑起来反而会溅起更多泥沙。”
    “也是。”柊木葵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本来还想给你当模特，好好画几个场景，取取材呢。”
    看了眼取材进度。
    …25%…25.2%…25.4%…25.6%……
    “柊木姐，其实这样比平平静静的天气，取材效果更好。”风间阳介道，“只是不方便当场画下来而已，画面的细节已经记在脑袋里了。”
    “是么？”柊木葵挑了挑眉，指了指风间阳介的眼睛，道，“是用眼睛拍下来了吗？”
    “没错，创作的时候只要从记忆里提取就可以。”风间阳介点点头。
    “好吧，那现在，我们……走？”
    柊木葵着，直接迈步走出阳伞遮盖的范围，瞬间被雨幕包围。
    风间阳介也走出阳伞其实并无意义的遮蔽，站在雨幕中，张开双臂仰面朝天。
    “在洗脸吗？”柊木葵手掌遮在额头前，道。
    风间阳介收回双臂，抹了把脸，道：“致敬一下。”
    风间阳介这么，柊木葵马上就懂了，他却轻笑一声，道：“你也越狱了？”
    “从东京越狱到对马。”风间阳介道。
    “为你的自由庆祝。”柊木葵道，“我还是好奇你在东京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经历了什么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东京那个地方处处散发着不好的社会风气。”风间阳介道。
    雨声很大，所以两人要挨得很近，话才能听见。
    柊木葵道：“我听你过那些‘纯爱’啊什么的，应该是对东京的恋爱感到不满吧？”
    “与其是对东京的恋爱，不如是对现实的恋爱不满。”风间阳介道，“毕竟我只有过一个没谈恋爱的女朋友，在恋爱方面其实约等于零。”
    “可为什么会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柊木葵很好奇。
    “我在电视里看到过一件事。”风间阳介开始讲述，“在横滨的大通街，一对情侣在约会中产生了些矛盾，女生就直接报警了，控诉男生强迫他。”
    “就是情侣间的矛盾吧？应该很正常。”柊木葵道。
    “不。”风间阳介摇了摇头，道，“最后那个男生被判定为痴汉罪，到现在好像还在打官司，但律师都不太乐观。”
    “这个女生太极端了吧？”
    “柊木姐对现在的社会风气不太了解呢。”风间阳介道。
    “毕竟这几年一直在对马嘛，岛上连人都没多少，更不用这些事情了。”柊木葵道。
    “哎，所以现在男生们也学会了如何在公共场合保护自己。”风间阳介。
    “也报警吗？”
    “没用的。”风间阳介道，“如果被无缘无故污蔑为痴汉，愚蠢的人才会为自己辩解，聪明的人会直接一拳过去。”
    “啊？”柊木葵微微一怔，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么一来，就将局面降级成了斗殴。”
    “这是降级？”
    “痴汉罪可比打架斗殴严重多了。”风间阳介道。
    “唉……”柊木葵摇了摇头，长叹口气，“所以这就是最近‘恋爱狗都不谈’的风气来源么？”
    “也是日本生育率下跌的原因之一呢。”
    “确实……”柊木葵想了想，道，“不过这几年恋爱番却是不少。”
    “因为大家都从三次元躲到二次元来了，二次元的恋爱多美好啊。”
    “所以，风间君是二次元？”
    “我是画漫画的，漫画是二次元，所以我也许算是二次元。”
    “风间君不用得这么天衣无缝啦，上次问你，你还回避来着。”柊木葵的笑容含着雨水，她侧头看着风间阳介，道，“姐姐我啊，就是二次元哦。”
    “那我也是。”风间阳介实话实。
    “是啊，二次元之间的恋爱才最美好呢。”柊木葵看着前方的雨幕，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风间阳介没听清楚，柊木葵也没打算再一遍。
    她赤着脚，放慢了些脚步，一步步踏在雨水里，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就像是想让回家的这个过程变得更久似的。
    在她看来，今夜风间阳介的取材显然是到此结束了。
    但风间阳介并不这么认为。
    比平常更快的进度提升速度也明，眼下平时很难遇到的情形对取材更有帮助。
    当两人回到居民区的街道，可以看到风间书屋的房顶时，取材进度来到了26%，并且还在持续提升。
    “我们直接进去吗？”风间阳介放慢了脚步，道。
    柊木葵沉吟几秒，道：“淋了雨，而且脚上沾了沙子，得冲个澡才行……”
    “会打扰到澪和千代。”风间阳介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柊木葵有些苦恼地道，“总不能就这么浑身脏兮兮地回房间吧……”
    “起来，房子后门有个水龙头……”风间阳介考虑道。
    “对！”柊木葵两手一拍，道，“就到屋子外面简单洗洗吧，反正天气热着，用凉水也舒服。”
    “只能这样了。”风间阳介点点头，表示同意。
    雨幕里，两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来到后门的屋檐下，柊木葵用钥匙打开后门，但并没有立刻进去。
    风间阳介先伸手把速写本放进屋里，然后才来到门边的水龙头旁。
    上次和千代、澪从沙滩上回来的时候，就用这个水龙头洗过脚，没想到又用上了。
    水龙头是当年父亲建这座屋子的时候安装的，最初是用来给后院的花花草草浇水的，没想到用处还真多。
    不过水龙头的位置有些矮，洗洗脚是可以，身上的雨水就不好冲洗了。
    正想着，便看到柊木葵从门边的盒子里拿出车钥匙，她将停在后门边的N-BOX后备箱打开。
    接着，从后备箱的储物盒里翻出一根卷起来的水管，递给风间阳介。
    “这是平常洗车用的，我看洗澡也能凑合凑合。”柊木葵嘴角含着笑意，眯眼看着风间阳介，凑近了些，在他耳边道，“风间君，你先洗吧～姐姐背过去，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