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少女踩着细沙，在轻飘飘的时间

    车上，柊木澪直勾勾地盯着前边的车内后视镜。
    透过后视镜，刚好可以看到某位少年的脸，他正在专心地开车。
    这家伙，认认真真的样子，确实挺帅。
    特别是阳光照进车里，他半边脸都是透亮透亮的，像是给皮肤镀了一层金。
    少年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指节微微凸起，修长有力，指尖轻轻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纹路，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的手这么好看？
    在男生中，足控占多数，而女生里，手控才是主流。
    据有些拉拉的群体，手指太短甚至会被歧视。
    毕竟不管是自食其力还是助人为乐，双手都是最重要的工具，这是硅胶玩具无法替代的。
    当然，澪不会想这么多，她只是一种下意识的欣赏心态。
    就是，确实有几分帅气，手还这么好看，当我爸爸其实也不是不……不不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澪险些神游到危险的领域，是理智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此时，前方已经能看到泛着粼光的大海。
    “你们在海边那儿排练？”风间阳介减慢速度，问道。
    “沙滩上，那边有很多太阳伞。”柊木澪指向前方一个通往沙滩的入口。
    “那我就在这里停吧。”风间阳介将车停在路边。
    “嗯嗯，谢谢了。”柊木澪打开车门，三位少女依次下车。
    三人背着吉他包，从路边护栏的缺口走进去，踏上了沙滩。
    “今年学校的夏日庆典要在沙滩上举行。”千代看着三位少女的背影，声道。
    “怪不得，她们是来提前感受沙滩上的氛围吧。”风间阳介点点头，道。
    “没错。”
    “她吉他弹的怎么样？”风间阳介有些好奇。
    “还行。”千代的回答还是这么简洁。
    “听过吗？”
    “嗯。”千代侧头看向风间阳介，道，“你不会是想去偷看她们排练吧？”
    “你下午时间不紧张吧。”风间阳介道。
    “还行。”千代手已经摸在门把手上了。
    “你也想去偷看。”
    “不是，我只是陪你。”
    “那行，车就停在这边没问题吧？”
    “这边没人管的。”
    风间阳介和早乙女千代下车。
    阳光有些刺眼，刚下车就感受到一股热浪，就连海风也是温热的。
    从路边护栏的缺口进去，这里不是景区，人也少，所以沙滩很干净。
    道路是被加高了的，挨着道路这边堆放了很多防止海浪侵袭的巨三角水泥消波块。
    堆叠的三角墩中间留出一条路，延伸到大海。
    风间阳介踩到一块特别松软的沙地，半只脚都陷了进去。
    “以前没来过海滩？”早乙女千代坐到消波块上，问道。
    “东京哪有海滩。”
    “那我告诉你，来海滩最好把鞋子脱了。”
    千代着，双脚互相蹭了蹭，将皮鞋脱了下来。
    她屈膝踩在另一个消波块上，双手塞进大腿处过膝袜的袜口，把袜子卷起来，一点点往下推。
    明亮的阳光下，少女腿上的肌肤格外耀眼。
    她如法炮制地将双腿的过膝袜都摘了下来，团起来，分别塞进鞋口里。
    然后才从消波块上跳下来，皎白细嫩的脚丫在沙滩上踩出巧的足印。
    少女拎起鞋子，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风间阳介也和她一样，脱下鞋袜，快步跟上。
    来到这片消波块堆积的边缘，早乙女千代没有再往前，而是悄悄探出头去。
    “她们在那边。”早乙女千代伸手指了指。
    风间阳介也探头看去，那边的沙滩上有一排遮阳伞，零星几人在沙滩上散步。
    其中一个太阳伞下，三名少女抱着吉他，面朝大海弹奏着。
    她们身后不远，刚好有一片延伸出来的消波块。
    早乙女千代看起来兴致很高，她指了指那边堆积的消波块，道：“我们躲在那后面，她们看不到。”
    “要不直接光明正大地过去吧？”风间阳介道。
    “那可不行。”千代摇摇头，道，“那样的话，她们会下意识进入表演的心态，就看不到最自然的排练了。”
    “确实。”风间阳介点点头，赞同千代的计划。
    “快！”
    早乙女千代首先跑了过去。
    撑着柊木澪三人面朝大海弹奏，风间阳介和早乙女千代飞快地从她们身后不远处跑过。
    迈步在沙滩上，不会发出明显的脚步声，柊木澪根本没发现背后偷看的视线。
    躲到消波块后的时候，身上已经出汗了，夏日的海边天气太热，又没有阳伞遮挡。
    把鞋放在一边，坐在沙滩上缓了缓，看向身边的少女。
    她也直接坐下，光洁的双脚踩在细沙上，足背都沾上了许多沙子。
    风间阳介突然想到《潮骚》里的场景，那也是海边的沙滩，少女赤足踏在细沙上，双脚沾满了沙粒。
    少女双脚互相蹭了蹭，蹭去上面附着的细沙。
    特别是在脚趾间，沾上的沙粒格外的多，毕竟她走路总是习惯足尖先着地。
    但这里就是沙滩，待会儿随便走两步又全是沙子，只能上去之后再用水冲冲脚。
    千代这时转过身，双手搭着消波块，朝不远处弹奏的三人看去。
    潮浪声，海风声，带着悦耳的吉他弹奏声传来。
    “滑滑蛋～滑滑蛋～”
    风间阳介听到了柊木澪的声音。
    “什么歌？”千代静静听了听，看向风间阳介。
    “耳熟。”风间阳介正在回忆。
    “肯定是ACG之类的，你不是二次元吗？没听出来？”千代道。
    “我不是。”风间阳介立马否认，“但我听过，嗯……确实是动漫里的歌。”
    “《轻飘飘的时间》，是动画《轻音少女》里的曲子。”风间阳介想起来了。
    早乙女千代一副你就是二次元的眼神。
    是嘛，二次元怎么你了？二次元吃你家大米了？
    「滑滑蛋，滑滑蛋，滑滑蛋～」
    「不经意间的举动，今天又让我阵阵心动～」
    「漫不经心的笑容，总是会让我兴奋过度～」
    柊木太太和柊木澪母女俩都是二次元啊。
    而且，看起来柊木澪是三人中的主唱。
    海滩的阳光下，一遍弹唱完，三位少女交谈了几句，马上又开始下一次的弹唱。
    “呼哇呼哇time，呼哇呼哇time～”千代也轻轻哼着这句标志性的空耳歌词，随着节奏摇摆着肩膀。
    她瞄了眼风间阳介，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少女侧过身去，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
    “写什么？”风间阳介问。
    “当然是记录灵感。”千代继续观察着排练中的三人。
    “你还有这样的习惯？”
    “那当然，取材是成为作家必不可少的习惯。”
    千代得意地将笔记本“啪”地一声合上。
    就好像她已经是一位成功的热销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