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增成殿萧妃

    百花宴前夕，增成殿的宫女，忽然传来消息说，萧妃娘娘，要见我们六个。
    于是乎，我们不得不一番正式的梳妆，成群结队的前往增成殿，拜见萧妃娘娘。
    其实，所谓的萧妃娘娘，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当年的萧昭仪，萧乌雅。
    只是，不知道，待会，她见到我这张脸时，会不会感到很惊讶。
    踏进增成殿的瞬间，我只有一个感触，那就是排场不错。
    增成殿内，雕梁画柱，萧妃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上，一身朱红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更是将她张扬的魅力，挥发的淋漓尽致。
    发挽倾髻，亦是让她耀眼的美，平添了一抹高贵雅致。
    增成殿下方，左右两排，站了大约十几个同一色系的宫女，还有，若干太监。
    面对此情此景，我不禁汗颜，曾经那个眼神直率，毫无忸怩作态，姿态，语气，也是恭谨而不卑微的女子，去哪儿呢？
    正在我打量完毕，萧妃的时候，萧妃的视线也在默默打量着我，只是，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会奇怪。
    反正，奇怪在哪，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吃一惊，同样，也没有我意料之外的心静如水。
    “你叫什么？”萧妃伸出她，秀长尖锐的长指甲，面对笑容的问着我。
    “臣女程倾雪，见过萧妃娘娘，愿萧妃娘娘长乐无极。”我微垂着头，语气恭敬而温和。
    萧妃一见我这副模样，她的眸子里，不由的浮现一缕失望。
    失望，我不禁暗自揣测，她失望什么？难道，她还真的希望，我就是韩子鱼？
    想到这里，我再看向这周围的排场上，终于明了她的目的？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竟然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唉，真是无聊，幼稚的女人？
    “免礼。”萧妃颓废的挥了挥手，但是，她的眸光依旧美艳道：“六位姑娘请坐？”
    “谢过娘娘。”随着我们的落坐，萧妃娘娘有一句，没一句的与我们六人闲聊着。
    当然，这具体的内容，也不过是百花宴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增成殿的太监，忽然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卓昭仪到，简淑媛到，金婕妤到。”
    汗，都是一群老朋友啊？
    看来，估计，她们都是听了，宫中流转的谣言，特地来看看，我的容貌，到底与王后娘娘有多么肖像吧？
    “妾身，见过萧妃娘娘。”卓昭仪，简淑媛，金婕妤，来到增成殿后，皆躬身，对萧妃娘娘行礼道。
    而我们六人见状，也赶忙起身，对她们三人俯身施礼道：“臣女见过卓昭仪，简淑媛，金婕妤。”
    “嗯，免礼。”卓昭仪摆了摆手，语气淡而温柔，忽然，她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用她秀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颚，道：“果然很像。”
    什么很像，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好不好？
    简淑媛走了过来，与卓昭仪并肩，她瞟了我一眼，似乎看穿我的埋怨，道：“卓姐姐，程姑娘哪是像王后娘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
    金婕妤亦是走了过来，道：“想必陛下若是见到程姑娘，必当爱不释手。”
    汗，什么话，小白兔，这是想给我拉仇恨吗？
    还有，卓昭仪，你能不能把你的长爪子，从我的下颚上，拿走。
    什么目光吗，跟打量一件物品一样，让人看了，极为不爽。
    似乎，看到了我眼底的不满，卓昭仪终于拿开了她的魔爪，娉婷的走到萧妃娘娘，不远处的殿下，站定，道：
    “娘娘，自从王后娘娘，前往凤凰山修养以后，这么多年，陛下就从未进过后宫，如今，程姑娘的出现，对陛下而言，是福，对我们这些后宫的老人来说，亦是福。”
    “哦，卓昭仪的意思是，由本宫来为陛下安排侍寝。”萧妃娘娘勾了勾唇，眼眸里，看不出喜怒。
    “不是。”卓昭仪摇了摇头，掩嘴低笑道：“是为陛下做个顺水人情。”
    “此话何解。”萧妃娘娘显然不明白，卓昭仪的深意。
    卓昭仪暧昧不明的瞅了我一眼后，经过萧妃娘娘的允许，徐徐的走向了萧妃，附耳低语。
    萧妃在听到，卓昭仪的低语后，嘴角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
    靠，我心里，忍不住咒骂，这两个人准备把我卖了，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最重要的，还把我这个当事人，无视的彻底。
    “卓妹妹，还真是个人精。”萧妃不加吝啬的夸赞道：“这种方法，你也能想到。”
    虽然，她与卓昭仪低语的声音，很小，细如蚊蚁，但是，再小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偌大宫殿内，也逃不出我的耳朵。
    以前，我忘了我就是穆心锁，所以，连带着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忘记。
    如今，我恢复记忆呢，自然而然，也恢复了我本来的身手。
    萧妃忽然随着卓昭仪，一同步履优雅的踏下台阶，缓缓的向我走过来。
    我心中一惊，她们这是要出手了么？
    “程姑娘，本宫素闻你美貌与才学共存，所以，这次的百花宴策划，本宫邀请你策划，如何？”萧妃笑意盎然，看似邀请的语气，实则，不容人拒绝。
    “能得娘娘赏赐，是臣女的福分。”我微微福身，莞尔一笑中，夹着缕缕恭谨。
    既然，躲不过，那就迎刃而上吧？
    唉，可是，为什么觉得心里面这么憋屈了，以前不是王后的时候，好歹，我们也是站在同一个台阶上。
    可是，如今，怎么感觉，自己事事小心，如履薄冰呢？
    萧妃满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慵懒的摆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我一听，心里一乐，刚准备闪人的时候，萧妃却又附加了一句，道：“程姑娘，留下。”
    额，额，额——
    为什么，我有一种，无语泪问苍天的悲哀？
    “臣女告退。”薛珂，杜心若离开之前，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的看向我，我想，宫中那些关于我容貌的传言，她们应该也听说了吧？
    只是，不知道，如果她们知道，我就是韩子鱼，韩王后的时候，她们会露出，怎么样震惊的表情。
    而姜隐与王墙，她们的表情，我不用想，也知道，至于，陈末儿，她怎么想，我心里就没个准了。
    不过，现在，不是我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
    如今，最大的难题是，萧妃她留下我，到底要意欲何为？
    之前，卓昭仪也不过，是跟她建议说，以百花宴策划为名，把我留在增成殿，来吸引东方钰的目光。
    但是，我心里隐隐有种猜想，萧妃绝对会有自己另外的考量？
    至于，这考量是什么？
    我想，这就应该是她单独留下我的目的？
    薛珂，杜心若等人离去后，卓昭仪，简淑媛，金婕妤三人，也微微福身，最后，由卓昭仪开口告辞道：“萧姐姐，妹妹们就不叨扰，你和程姑娘叙旧呢？”
    暧昧的笑容，意味不明的话语，我不禁楞住了，卓昭仪的话，什么意思？
    她所说的叙旧，到底是发现了我的身份，还是，萧妃与真正的程倾雪熟识？
    汗颜——
    果然，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太过遥远？
    卓昭仪，简淑媛，金婕妤三人离去后，增成殿的宫女们，也像是约好了一般，紧随其后，退出了增成殿。
    如今，偌大的宫殿内，也就只剩下，笑容深邃的萧妃，还有思绪万千的我，两个人面面相觑，却都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萧妃握住我的双手，适时的打破僵局，语气充满激动道：“王后娘娘，是你，对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终究，还是发现我的身份，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她会利用我的身份，做些什么?
    曾经的萧妃，还是萧乌雅的时候，我对她最深的感触，就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如今时隔多年的她，我不敢保证，多年宫墙的尔虞我诈，她还能够，保持初心。
    “乌雅，是我。”我低声唤了一声她的闺名，既然，她想摊开身份，那么，我也不想藏着，掖着，毕竟，我真的不想，在她面前毕恭毕敬的。
    自由惯了的我，真心受不了，这些宫廷礼节的束缚。
    “王后娘娘，这次，你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萧乌雅忽然语气，略带祈求的看着我。
    对于她的奇怪行为，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我回来，本来就是准备不走了，但是，此时此刻，我却并不想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可不想，我的计划还没有成功，就被萧乌雅给活生生的扼杀掉。
    “乌雅，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我微微一笑，勾勒着唇角，故意转移话题道。
    萧乌雅冲着我眨了眨眼，拉过我的手，进入了内殿，绕过一侧的山水屏风画，我随着她，坐到了精雕细琢的檀木案前。
    “一，是因为娘娘的容貌，二吗，自然是感觉，毕竟，乌雅与娘娘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萧乌雅看到我勾勒着唇角，若有所思的表情。
    顿了顿，又探过脑袋，神秘兮兮道：“之前在殿内，卓妹妹与我附耳低语时，她的话有意无意的提醒我，你就是王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