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圣诞节

    第二天，便是圣诞节。
    雪已经停了。
    白绥本不想过圣诞节。但刚好是周六，所以过过也是无所谓的。
    她认真写完了作业，伸了个懒腰。
    她想做一个圣诞树。
    用纸做。
    白绥规划好了，就立刻找来一张A4大的深绿色彩纸，将它裁剪成正方形。这彩纸是以前美术课时老师要求买的，白绥才不可能没事干买这些她自认为没有用处的东西。
    她将彩纸先折成了双层正方形的模样，然后将各个边掀起，撑开、压平。
    然后用剪刀将下面多余的纸剪去，剩下圣诞树的树干。又在纸上斜着，两边各剪了三刀，剪出圣诞树的轮廓，将剪出的角向里对折，然后打开，就成了一个能立在桌上的伪圣诞树。
    白绥心里暗喜，深觉自己心灵手巧。她又将黄色彩纸剪下一长段，折成一颗立体的星星，用胶水粘在那棵纸质圣诞树的顶端。
    她觉得还不够。于是用了红色、粉色的水彩笔，在树上点了好几下，伪装成上面挂满彩球的模样。
    她找来一根金色的细线，也在上面点了红色、粉色、蓝色的点，伪装成彩灯的模样，绕在这棵纸质圣诞树上。
    真别，还真有点圣诞树的样子。
    白绥哼着曲儿，手里捧着那棵圣诞树，出了卧室。
    “哎，白绥，你手里拿的什么啊。”卡修斯见一个被点缀得花里胡哨的绿油油的玩意儿被白绥捧着，于是问道。
    “圣诞树啊，你看不出吗？”白绥有些吃惊地问道。她以为别人可以一眼就看出是圣诞树。
    “哦哦！圣诞树啊。”卡修斯听了，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白绥面前仔细打量着这棵伪圣诞树。
    卡修斯见这棵纸质圣诞树是挺不错的，道：“你做的吗？很棒啊。”
    白绥微微笑了笑，道：“是的。谢谢你。”
    完，白绥就将纸质圣诞树放在茶几的中央。
    “喂，你弄这干什么。”盖亚见白绥没事儿干了，折个圣诞树，于是问道。
    “今天圣诞节啊，好好过一下。”白绥道。
    这棵圣诞树长12.30cm，的，放在茶几中央，不怎么引人注意。
    “圣诞节就不送礼物了哈。”白绥道，“昨天尧二狗给咱们掏那么多钱买了衣服，就作为圣诞礼物了。”
    “话，平安夜的时候是要送平安果的吧。”雷伊缓缓道。
    “什么平安果的，不就是苹果吗。”白绥无所谓道，“你们要想吃，到时候买上几斤。平安果，名字叫得好听。多个漂亮的盒子，苹果就变那么贵，有什么好的。”
    雷伊无言以对。他也没想吃，就是想到了提出来而已。
    “白绥，要不你教教我折圣诞树呗。”卡修斯在一旁道。
    “没有绿色彩纸了。”白绥道，“圣诞树要一个就好了，你可以折点礼物盒作为装饰。”
    “？……礼物盒？”卡修斯疑惑道。
    白绥从卧室拿出几张A4大的白纸、铅笔、尺子和剪刀，她坐到沙发上，将东西摊在茶几上。她在纸上量取了几个正方形，用铅笔轻轻画出裁剪位置，然后用剪刀将一片片正方形剪下来。
    卡修斯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你画个正方形展开图不就好了吗？”
    “太费纸。”白绥言简意赅。
    “……”好吧。
    于是，卡修斯看着白绥将手中的正方形纸片叠来叠去，最后折成了一个没有盖子的盒子。
    白绥剪下比盒口大一圈的纸片，作为盒盖。
    白绥拿了红线，在盒子上绑了蝴蝶结。
    所谓的礼品盒就做好了。
    “哇，白绥你了不起！”卡修斯拿来白绥做好的盒子，看了半天。
    盖亚也在一旁看着，他不屑道：“就知道玩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乐意，咋。”白绥朝着盖亚吐舌头。
    雷伊坐在沙发上看着。见了白绥折好的东西，便道：“白绥，你手工还是可以的。”
    “还好吧。”白绥笑了笑道。
    然后，白绥教着雷伊和卡修斯折了好几个盒子，并且用彩笔上了色。虽然里面没有放东西，但只看外表，是挺好看的。
    布莱克和盖亚就坐在旁边看。
    ——
    雷霆守护局。
    大厅里有五人，明明很热闹，此时却寂静至极。
    他们各自揣着心思。
    埃诺雅?露西抱了棵中等大的仿真圣诞树来了，见场面一片沉默，开口道：“行了，都别在那坐着没事干。过来帮我收拾树。”
    众人一愣，怔怔地看着埃诺雅?露西。
    “哇，露西，你心真大啊。”乌力朴忍不住感慨道。盖亚他们几个月没见影子，埃诺雅?露西还有心思操办圣诞节？
    “什么叫我心大。”埃诺雅?露西放下圣诞树，道，“他们几个用不着我们操心。我们按以前的日子过，他们迟早要回来。”
    这有点盲目乐观了吧。
    瑞尔斯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以前瑞尔斯放盖亚自己去宇宙中闯荡游历，什么艰难险阻都是盖亚独自面对的。虽然瑞尔斯有时也担心，但最后盖亚还不是好好站在自己面前？
    有时候，担心是无谓的。整天寝食不安的只有瞎操心的人。
    虽然他们也不能算是瞎操心。
    “好了，圣诞树我装饰。露西，你和卡西露一起烤点饼干。”瑞尔斯起身道。
    埃诺雅?露西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随后去拉坐在位置上的卡西露。
    卡西露一脸懵逼地被她拽去了。
    “阿瑞？”乌力朴眸中出现几分疑惑。
    瑞尔斯冲着乌力朴眨了眨眼睛，用温柔的语调道：“亲爱的，和我一起？”
    ……
    缪斯和尤米娜的目光稳稳在乌力朴身上。
    乌力朴双颊瞬间变得通红。
    “多大的人了，不害臊！”乌力朴声嘟囔着，还是乖乖走到了瑞尔斯身边。
    这儿除了瑞尔斯和乌力朴，还坐着两位呢。
    不知道今天瑞尔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腻歪的话。以前就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怎么这种话。
    缪斯和尤米娜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起身，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
    皇甫尧家。
    “「さあ、ひざまずきなさい！」（来，快给我跪下！）”
    皇甫雪澜的声音从她的卧室中传来。
    皇甫尧默默立在门口，耳朵紧贴房门。
    他略微叹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甫尧就发现，皇甫雪澜喜欢听一些奇奇怪怪的歌曲。他偶然间瞥到过几句歌词，什么“她的头发全部都向内生长，直到发丝湿润无比浸满脑,浆”“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皇甫尧看到这些词，除了毛骨悚然，还很反胃。
    还有一些词。“忠贞招致灾祸让爱无法复活，执念究竟为何能否让一切转折”“来自心脏的刺痛，伴随着她的眼泪扩散”“我銕口直断，为你消灾解难；阴阳自在我心间，与天地周旋”。
    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令人恐惧，但仔细想想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
    皇甫尧实在想不明白，他妹妹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令人震悚的东西。
    皇甫雪澜在其他地方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在父母和皇甫尧面前，仍是一个傲娇的公主。当她将房门锁起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皇甫尧甚至怀疑皇甫雪澜是不是有某种精神上的疾病。但他尽量不去这么想。身为哥哥，猜忌自己妹妹，不合适。
    若作者可以安慰皇甫尧一句，作者会：“没事，中二病早期而已。”
    房内的皇甫雪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身披坚执锐..不，身披大斗篷，手里挥舞着伪法杖，高高地站在凳子上。
    她睥睨着地板。
    虽然地板上什么都没有。
    皇甫雪澜用低沉的声音道：“愚蠢的人类们。汝等存在于如此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却毫无察觉。就由吾来引领你们走向真理吧！”
    “……妹妹。”皇甫尧听不下去了，敲了敲门。
    皇甫雪澜被吓得抖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急忙扔了手中的伪法杖，将斗篷塞到衣柜里，便跑去开门。
    “哎，哥哥！~”皇甫雪澜仰视着皇甫尧，满脸笑意，完全褪去了刚才佯装威风的模样，“怎么啦？~”
    “昨天玩得好不好。”皇甫尧收敛了情绪，缓缓道。
    “好啊。”皇甫雪澜笑了笑，眼睛弯得像新月一般，“哦对了，阿甜还送了哥哥礼物呢！~”
    阿甜是皇甫雪澜的同学，也是她的好友。
    着，皇甫雪澜就回房，拿了放在桌上的礼盒，给了皇甫尧。
    皇甫尧笑道：“代我谢过许甜了吗？”
    许甜便是“阿甜”的全名。
    “谢过啦。”皇甫雪澜吐了吐舌头道，“哥哥要怎么谢我呐？~我可是帮你把礼物拿回来了呢。”
    皇甫尧伸手摸摸皇甫雪澜的头，道：“请你吃披萨。”
    “哼，哥哥真讨厌。披萨就想打发我。”皇甫雪澜佯装生气，将头拧到别处去，不看皇甫尧。
    皇甫尧面带笑容，心里却是不适。
    ——
    白绥和卡修斯、雷伊折礼品盒时，无意间提了个电影，卡修斯就吵吵着要看。
    “看不了。”白绥想要直接扼杀卡修斯的想法。
    “我想看嘛……白绥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卡修斯委屈地眨眨眼，道。
    ……
    白绥在卡修斯的威逼利诱和死缠烂打以及来自布莱克阴冷且轻蔑的目光的攻势下，她妥协了。
    她开了好久没动过的电脑。
    家里是要有电脑的。有时学校要求写一些电子稿的作文，所以电脑最好有。
    白绥在搜索上打出几个字：“圣诞颂歌”。
    这部电影是根据查尔斯?狄更新的《圣诞颂歌》改编的。白绥的英语课本上有一篇长课文就讲的这个故事，所以她是知道的。
    她记得好像有三个鬼灵，分别是“the Ghost of Christmas Past”“the Ghost of Christmas Present”“the Ghost of Christmas Yet to Come”。它们使Scrooge由吝啬鬼变成了一个善人。
    白绥觉得挺有趣，一直想看看，但是又不想碰电脑。
    现在遇到卡修斯死缠烂打，看看也无妨。
    白绥千辛万苦找到了这部电影。
    雷伊等其他三个也围着电脑，搬来凳子坐下。
    电影刚开始，白绥就被吓得不轻，其他人倒是兴致勃勃。再看一段，感觉跟鬼片似的，白绥捂了眼睛不敢看。后来，看到那个有残疾的男孩子，她居然险些泪。
    一部电影，愣是被白绥看成了鬼片和煽情片。
    看完了电影，卡修斯就想问白绥一句：“白绥，你，你会不会是Scrooge的雏形啊？”
    白绥恨不得给他一个暴栗：“我是节俭，是节俭！不是吝啬！”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将雷伊他们从电脑前赶走：“好了好了，我要办正事了。”
    雷伊他们一脸疑惑，不知白绥要干什么。但还是都乖乖地离开了电脑前。
    白绥在搜索引擎上搜索。
    “洛天依和乐正绫唱的《时间之门》……”白绥嘴里嘟囔着。
    她想起来了和刘泽希的约定。
    白绥也是只听过几次，不是很熟悉。她要再听听、看看歌词。
    “十字路口锈澁的选择，是否已昭示了一生；向着宿命朝圣的我们，究竟于何处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