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裂痕边界

    方舟城，次日黎明。
    天幕依旧蔚蓝如洗，仿佛昨夜的暴乱从未发生。但在这座漂浮都市的每一层光纤之后，暗涌，正在积蓄。
    能源中枢遭到入侵的消息已被议会封锁，但整个工程层、医疗层的系统延迟、数据扭曲却无法掩盖事实。
    “共鸣者……已经混入我们之中。”
    这是艾琳在紧急组会议中提出的第一句话。
    但回应她的，是沉默，和渐渐凝重的怀疑目光。
    ———
    【主会议厅·审查庭】
    埃里克站在大厅中央，手臂裹着淡蓝色医疗织带，表情平静却压抑。
    对面，四位高级议员依次陈述：
    “能源副主管莱顿叛变，这是你们唯一的证据？”
    “一个掌握城市内核的副主管，突然‘化为敌人’？你们是否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们……带来了不安。”
    艾琳怒拍桌面，语气前所未有地尖锐：
    “不安不是我们带来的，是你们的安逸让敌人爬进来了！”
    “Ω共鸣者不只是病毒，它们可以思考、渗透、操控人类神经。你们面对的不是恐慌，而是‘正在发生的战争’。”
    议会一片哗然。
    埃里克缓缓开口，语调冷静却有力：
    “如果你们无法承认敌人已经站在门口，那就由我来守门。”
    老议长沉声道：“年轻人，你是否知道自己在什么？”
    “我知道。”埃里克眼神如炬，“我曾亲眼看见一个叫赛特的人把极寒释放在人类头上。我从碑文中看到了先辈的牺牲，从凌空的意识残响中继承了他的誓言。”
    “我不是在请求你们相信我——我是在告诉你们，时间不等人。”
    短暂的沉默后，老议长的目光缓缓在他手上浮现的冰火能量纹路上，最终点头：
    “从今天起，你被列为‘守火者特级观察员’。你将拥有在不违背城防律令下的独立行动权。”
    “但同时，我们也会……监视你。”
    埃里克一笑，毫不避讳：“你们尽管监视——只要你们别在我倒下之前关掉电源。”
    ———
    【控制层·风暴会议室】
    会后，艾琳带着埃里克回到控制层私人指挥舱。
    “你今天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领袖。”她倒了杯冰水递给他。
    埃里克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学会了如何不再逃避。”
    他坐在全息终端前，手指划过调出的数据流，盯着中枢图层下浮现的一组字符：
    【深层神经干扰率：提升至63%】
    【Ω潜伏者识别级别：失效】
    “他们……已经学会隐藏自己。”他。
    艾琳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道：
    “你知道他们在议会外怎么称呼你吗？”
    “什么？”
    “‘火种之影’。”
    埃里克一愣。
    “你从未真正亮相过，但你的力量……在城内已经成为传。”
    “而我不需要传。”他苦笑道，“我需要解决方案。”
    他闭上眼，体内的双生能量缓缓汇聚。他感受到那股冰火交融的力量正在逐渐重组自身神经结构，连梦境也开始稳定地回放起凌空与雪琳的记忆——那不仅是遗产，而是一种传承。
    “艾琳。”他忽然睁开眼，“你还记得‘永冻核心’在第一次启动后释放过一次信号吗？”
    “当然。”她立刻应道，“那是所有极寒技术的基础回路。”
    “我有个想法。”埃里克目光炽烈，“如果我能将这道信号与火种意志同步……我或许可以追踪Ω共鸣者的脑波伪装。”
    艾琳一怔，随即眼中绽放出科学家的光芒：“你想用火种能量，打造 反向识别阵列？”
    “没错。用火去照见伪装的影子。”
    她点点头：“我需要你配合一次深度神经共振扫描。”
    埃里克走向医疗舱，毫不犹豫地躺下。
    “开始吧。我们必须在赛特-9进一步进化前找到他。”
    ———
    【Ω共鸣者网络】
    在方舟城低层某处，莱顿站在光纤镜前，凝视着虚拟大脑图谱。
    一个蓝色投影在他身后浮现，那是赛特-9的意识。
    “他觉醒得比我预想得快。”
    “他的力量……接近‘临界体’。”
    赛特-9冷笑：“这很好。一个强大的火种载体，是成神前的最后阶梯。”
    “共鸣者网络已渗透七十二个公共节点，下一阶段……开始扰乱‘信仰结构’。”
    “扰乱认知，动摇秩序，再收割人类意志。”
    “新神降临前……总得燃几场火。”
    ———
    医疗舱中，埃里克的神经扫描图缓缓旋转，在火种频率调制下，浮现出一个闪烁不定的异常数据源。
    那是一段属于“他者”的思维残响。
    艾琳怔住：“这段信号不是赛特的……它来自地心熔炉。”
    埃里克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刃。
    “……我们找到下一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