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归期已至

    次日，九央宫内，老者负手而立，满脸愁色，自从昨日见过帝天爵后，他仿佛一夜间苍老了，此刻，他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忘生崖的方向，眸光中布满了担忧。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忘生崖上，屹立着一位高大浑厚的身影，男子一身墨色的长袍，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淡淡的清冷，那张冷峻的容颜上镶嵌着一双幽暗深邃的墨眸，眼底仿佛化不开的浓墨一般，深不可测，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形，冷傲孤却，盛气逼人，孑然间散发出一股傲视天下的强势。
    老者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眸中一紧，看着此刻的帝天爵他仿佛看到了那位故人与神的影子，想到这，老者淡淡的收回目光，就在这时，一道炫目的光束射进宫殿中，老者见此心猛的一缩。答案终究还是要来了吗？
    光束射进后，一抹熟悉的身影浮现在此处，此人就是沐瑟，昨日，老者让她到人间确认凤主的消息，此行一去，确实发现了端倪。
    “如何？”
    沐瑟听到老者的声音，微微一愣，不知如何开口，许久，心中闪过无数遐思，最终摇了摇头，对着老者恭敬的回答道。
    “师尊！无法确认凤主的身份！”
    老者听到沐瑟的话微微蹙眉，垂着头，让人看不出脸上的情绪，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墨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同时间掌心一转，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瞬间出现在他手中，只见他微微摊平手，那颗水晶石缓缓飞起，悬浮在宫殿中央。
    水晶石中之上萦绕起一抹水雾，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副模糊的画面，若是帝天爵此刻在，定能认出这幅画面就是那日他在神域天命宫见到的那一幕，
    但不同的是这幅画面中出现的是那日不曾出现的一幕，水晶石中，一只血凤出现在其中，诡异的是血凤眸中居然镶嵌着一双凌厉嗜血的赤眸，更令人胆颤的是那血凤仿佛知晓一般正与他们对视，冰冷的眸光，带着一股独傲天下的王者之气，这一双赤眸竟与千万年前的神如出一辙。
    见此，老者一惊，呆愣片刻，回过神来，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水晶石之上，许久，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沐瑟听到老者的话，不难发现他语气中带着的一股沮丧和欣喜，见此，沐瑟随着他的目光的望向水晶石，半响，抬足走到老者身边，低声问道。
    “师尊！这真的是神吗？”
    老者的思绪被沐瑟拉回，淡淡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是！”
    话落，老者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悬浮在宫殿中央的水晶石，再次出声下令道。
    “沐瑟！去忘生崖把他带来！”
    沐瑟听到老者的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师尊！您这是？”
    “已经没有退路了！神当年离开的时候你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
    “师尊！您是说…”
    “没错！就是那句话！”
    话落，老者的目光再次移到水晶石之上，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的场景。
    漫天飞雪，一抹纤细的俏影立在雪中，女子一袭纯白长裙，衣决飘飘，风轻轻卷起她身后的墨色长发，在空中肆意摇曳，那张倾绝的容颜既不妩媚，也不妖艳，美得那样素雅纯净。她的美仿佛不染世俗，好似是从天上掉落的仙子，那儒雅淡漠的气质，如同清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污濯清涟而不妖。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你真的要离开九州了吗？”
    一道略带失望的低沉嗓音自她身后传来，只见那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碧袍，那张脸十分俊朗，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老成干练的感觉，隐约透出一股王者的风范。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女子缓缓回头，深邃的赤眸中流转着盈盈笑意，移步走向那男子。
    “嗯！”
    那男子听到女子的话，一脸的茫然，低垂着脑袋，女子见此轻笑一声。
    “忘尘！”
    那被唤为忘尘的男子听到女子的轻唤，猛的抬头望向女子。
    “你还会回来吗？”
    女子闻言一愣，心下闪过万千情绪，半响，摇了摇头，突然，手心一闪，一把诡异的剑出现在她手中。
    “若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我也许就不会在回来了！这剑命唤莫邪！通人性！能异形幻物！”
    忘尘小心翼翼的捧着女子递给他的神剑，看了一眼手中的剑，随即转眸，眼神无比茫然的注视着她。莫邪！九州初成之际已经存在，传说甚至比九州存活的寿命还有长久，但也只是传说！一直无人真正见过它。
    只见那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望向他身后不远处的梅林，出声道。
    “我和帝辛说句话”
    话落，不待忘尘做出反应，直径穿过他走了过去。反观一直安静呆在梅林里的年轻男子见此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迎着女子走了过去。就在两人相差一米距离的时候女子停了下来，对着年轻男子轻唤了一声。
    “帝辛！”
    “你真的要离开吗？”
    被唤作帝辛的年轻男子目光紧紧注视着女子，他知道如果她真的想走，任何人都无法留下她。但却不知为何，心中总觉的她这一走，她和他们，和九州将会是永别。
    女子听到帝辛的话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天边，脸上露出几分对外界的茫然和一股莫名的坚定，片刻，只见她抬起手捂住了胸口。
    “我的心告诉我！那里有人在等我！”
    “你还会回来吗？”
    不难发现帝辛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无意识的升起几分期许，他其实是希望她会回来的吧。但却又同时心疼她身上背负的重任。
    “也许，不会了吧！”
    话落女子转身，朝着悬崖走去，所过之处竟然诡异的燃起一抹血色的火焰，火焰中朵朵妖异的莲花缓缓绽放。
    帝辛见此，墨眸一紧，心微不可极的缩紧，突然有一种会失去她的感觉，一想到这，下意识脱口而出。
    “神！无论你还会不会回来！我们都会在灵兮等你！”
    女子闻言，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响起。
    “不用等我了！”
    话落，女子已经走到悬崖边上，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忘尘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帝辛。只见她那双墨色的瞳孔瞬间变成赤红如血的赤色，那袭纯白长裙亦变成了妖娆诡异的血红，裙摆上绣画着朵朵妖异的红莲。
    遥遥望去，女子一袭红裳，冷艳妖异，一头墨色长发如瀑般垂下，精致的眉眼下，一双妖异赤眸，清冽中带着一丝霸气，下颚轻扬，唇角微勾，一抹邪肆的笑意绽放在脸上。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那二人眼中，只见无形中她的身上泛起一股低睨天下的霸气，她一动不动迎风立在雪地中，冷风下。
    突然，女子快速移动，双臂打开，从悬崖上快速坠落。
    “不！”
    忘尘看着女子这一举动，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双眼中淌出两行清泪，快速朝着崖边跑去，帝辛见此身影一动，突然出现在忘尘眼前，拦下他往前冲的身子，低声说道。
    “她走了！”
    话落，帝辛目光凝重的看着女子坠落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女子坠落的地方凭空出现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漫天飞雪将它层层裹住，却不近一分，此刻正诡异的傲立在天地之中。
    同时，在那朵莲花下赫然出现几行大字！
    凤主现！
    天下变！
    诛神现！
    天地灭！
    九州生！
    神心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