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年有空间

    咕噜！
    屋外村民聒噪，心翼翼地搬动被雷劈的四人。
    屋内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道莫名其妙的怪声儿。
    叶青禾朝四周瞧了瞧，目光终于在自己肚子上。
    原是饿了。
    旋即眼前阵阵发黑，腿脚发软，强烈的无力感袭遍全身。
    修为被劈散，方才踢人、引雷无不耗费气力，她强撑着看向四周，盼望能找到一些吃食补充力气。
    可整个屋子除了墙，就是床，再不就是装了几件破衣服的箱子。
    她顿感头痛。
    这究竟一个怎样贫穷的家庭啊！
    可怜她芥子空间中美食如山，如今竟要得个饿死的下场。
    话音刚，神识中忽有什么躁动起来。
    下一秒，整个人已身处没有边界的异空间中。
    是她的芥子空间！
    她嫌随身带着麻烦，便将其炼入神识使得进出无需调力，不想，此次难竟有了大用！
    往日修炼无需进食，可她见到什么好的，都是不要钱地往自己怀里揽。
    也多亏她贪心，此时才能有无数美食、不尽灵泉和各种活物。
    身体的这儿啃一口，那儿咬一块儿，吃的肚皮圆圆，叶青禾打了个饱嗝。
    “青禾是我的孩子，谁卖她我就和谁拼命！”
    蓦然，一声怒吼惊得她回到家徒四的屋中。
    走到窗前一看，是原主的爹娘和大姐回来了。
    只是……
    叶青禾又是欣慰，又是痛苦。
    原主爹娘竟与她的师傅、师娘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大姐也与她的大师姐有同样的面容。
    上天弄人。
    “二姐。”
    双眼红肿的叶宁宁进了屋，怀里不知有什么，抱得极紧：
    “爹娘怕奶奶再对你动心思，让我带你从后门走。爹让你放心，一定不会卖你。”
    叶青禾心神微动。
    走？
    那么去的地方应该会比这破屋子好很多吧？
    然而，她失望了。
    远处是山，近处是田，面前是低矮破烂、不过方寸大的土屋。
    她忍不住质问：“这就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
    因着对钱婆子那一脚，叶宁宁对这个刚回来不久的二姐还十分忌惮。
    此时对方语气不善，她更是害怕起来。
    却只能强撑着快速点头，不敢多嘴。
    “你怕我？”
    叶宁宁仍是点头。
    忽反应过来，赶忙摇头。
    似乎为了证明，她从怀中拿出水壶向前几步：“二姐，你喝。”
    等叶青禾接过，又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块裹起来的布。
    仔细掀开，是一块儿干巴巴的馒头。
    盯着那又干又硬的馒头吞了吞口水，她努力压下对食物的欲望，仰起脏兮兮的脸儿道：
    “二姐，你还病着，不能不吃东西，这些都是爹娘留给你的。”
    叶青禾眼神一瞟。
    特意留下的？
    脏兮兮的，还没她洞府的地面干净。
    她把水壶凑到嘴边假装喝了一口，往里撒了些糖后又还给叶宁宁：
    “剩下的你喝，那饼子太干，我吃不了，你替我吃。”
    叶宁宁一怔。
    她是不是听错了？
    现在这时候，一滴水一口粮都跟金子一样珍贵，二姐大病未愈，竟肯把珍贵的水分给自己？
    “不。”她舔着干裂的嘴唇接连摇头：“这是爹娘给你的，我不能要。”
    “让你喝你就喝，”叶青禾的语气毋庸置疑：“怎么？觉得我刚回来，不配当你二姐？使唤不动你？”
    “不是的，你是我二姐，我听二姐的。”叶宁宁双手捧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甘冽、清甜，入口一瞬，叶宁宁眸子发亮：水是甜的！
    可看着壶中浑浊，她挠挠头。
    应该是太久没喝水产生的错觉吧？
    又或者，是二姐对自己的关心融在水里，所以水变得格外清甜。
    对了！
    方才自己被奶奶捆住，还是二姐阻止了那场交易，救下自己呢！
    二姐才不像奶奶得那样，二姐明明是好的！
    自己以后一定听二姐的话！
    女孩儿笑容天真，恍若故人，叶青禾别过脸去：“就着水把干粮吃了，我出门看看。”
    傻乐的叶宁宁忙抬脚步：“二姐，你不熟悉村里的路，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叶青禾沉默着没拒绝。
    屋子建在田间，是村民看护庄稼的暂居之所，因着大旱，已然废弃。
    远处是灰黄色的山，看上去没有生机。
    “别瞧山是这样，其实偶尔还能挖到一点野菜呢。”叶宁宁双眼放光：“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野蘑菇，那就不用饿肚子啦！”
    “运气不好呢？”
    “挖树皮，若树皮也没有，就只能饿肚子。”叶宁宁叹了口气：“如果山里有活物就好了，能猎到东西，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苦了。”
    黄水村靠山，多数村民都会打猎。
    更有甚者以打猎为生。
    如今山枯了，活物没了，人们的主要生活来源也没了。
    叶宁宁又蹲在田头。
    周围的耕地干裂，散发着热气儿的土地上列着整齐的、矮的、蔫蔫儿的苗儿——明知庄稼无法存活，村民们还是抱着希望播了种。
    她神色黯然地抚摸可怜的苗儿：
    “若有粮食也是好的，可惜太干，地都裂开了。二姐，这是咱家的地，苗子们定是活不下来了。”
    叶青禾顿了顿看过去：“你希望它们活着？”
    “当然啦。”叶宁宁笑：“庄稼活着就有吃的，咱就不会饿死了。”
    “它们会活下去的。”叶青禾轻抚上那蔫儿了的苗儿。
    叶宁宁点头，却是苦笑。
    庄稼已有两年没长出来过，今年，也不会有什么奇迹。
    却没注意到，被叶青禾触碰的枯黄苗儿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叶青禾的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
    她只是一下下拨弄着面前的苗儿，时不时地往村子的方向看一眼：“二姐，我听爹的意思，是要分家。”
    到此处，她不由自主笑了：
    “以后咱就和老家分开，出来单独过日子。”
    “爹赚的东西不用上交，娘也不用洗一大家子衣服还被骂，我也不用像丫鬟一样伺候哥哥和弟弟，二姐，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正着，远处走来几道身影。
    叶宁宁高兴地跳起来，却在见到几人手里的东西时，瞬间蔫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