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渡有钱人

    “笑什么笑，眼皮子浅的东西，以后都你们哭的时候！”粉黛呸了一声。
    陆锦语正在写信，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别管他们，别气到你自己。”
    “我知道，我是为你感到不值得。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没听到外面人们的议论吗？都只知道有个陆家大姐，不知还有二姐。”
    粉黛着，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递给陆锦语，里面是冯公公给的点心。
    “吃点甜的吧，心情会好些。”
    “别担心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这位二姐是何许人物了。”
    陆锦语停下笔，拈了一块百合酥，大咬一口。霎时间，酥香和甜蜜交织着在口中爆开，每咀嚼一下，百合花的香味就更浓一分。
    陆锦语吃得眉开眼笑：“真好吃，冯公公对你真好。”
    粉黛在旁边口吃些，骄傲的点头：“那是，整个宫里，除了主子们，冯公公就对我最和善了。虽然有时候他话挺刻薄的，但我知道他心是好的。”
    这一点陆锦语无比赞同，因为她亲眼见证过冯公公大骂陆万续的场景。
    “哎，冯公公没有什么家人了吗？”
    粉黛咬着点心想了想，摇头：“不知道，没听他有没有家人，倒是有几个干儿子。”
    陆锦语想到邓管家和六，将她和他们的故事讲给粉黛听。
    “草菅人命，太过分了！”
    粉黛气得一拳砸在桌案上，意外将油纸包里的点心都砸碎了。
    陆锦语闭了闭眼，有些难过：“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不然的话，应该有机会救下六。”
    粉黛安慰她：“二姐，你可不要苛责自己，你又不是神明，那时候自身都难保，哪有精力去管别人？”
    “我知道的，我才不会因此自责。我不是什么大好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
    陆锦语很清醒，她自己有着一套宗旨：神渡有缘人，她只渡有钱人。
    粉黛赞同道：“没错，我们这些宫里的人也是一样，管好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不错了。你是不知道啊，宫里的人情世故可复杂了。”
    到宫里的事儿，粉黛打开了话匣子，跟她吐槽
    陆锦语一边听，一边捏起那些碎掉的点心往嘴里塞。
    被拐的那些年，她受过很多苦头，最难以忍耐的就是挨饿。花楼里的鸨母为了培养出身材纤弱的瘦马，只给她吃一点点东西，所以她格外珍惜食物。
    嚼着嚼着，陆锦语想到不久前她和管家他们一同遇到暴雨时，六背着她走了很远才找到村子。
    当地百姓拿了掺着杂粮的面饼给她吃，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那饼子硬得能打死人。六怕她吃进肚里不好克化，特意掰成黄豆大的渣渣，泡在热水给她吃。
    她还记得六的脸，黑黑瘦瘦的，一双眼睛亮得像星星，笑起来显出一对梨涡。
    陆锦语又塞了一口点心碎渣，忽然觉得吃不出什么味道了。不香也不甜了，还没有杂粮面饼泡水好吃。
    “六不该死的，该死的另有其人。”陆锦语冷不丁的了一句。
    粉黛抬头看她，发现她冷冰冰的看着正院的方向。
    陆锦语感觉到她的动作，扭头和她对视：“我等不及了，计划明天就开始。”
    “什么计划？”粉黛不解。
    “一个用好了能杀人的计划。”
    粉黛撸起袖子：“杀谁？不用通告殿下，我直接上就行。”
    “呃。”
    陆锦语抬手按下她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没忍住趁机捏了一下。
    对着粉黛震惊的眼神，她若无其事的道：“这点事还轮不到你出马，动动嘴就行。”
    “什么？你也知道那种从嘴里吐出毒针的暗卫吗？”粉黛好奇。
    陆锦语被她这种无厘头的回答弄得一时间无话可，她揉了揉额头：“还有这种人？毒针藏嘴里？不怕先给自己毒死吗？”
    粉黛对她比划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停停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流言亦可杀人，我的这个计划，就是用流言对付他们。也许并不能一击致命，但至少能让他们痛苦万分。”陆锦语道。
    “流言？”粉黛悄悄瞅了她一眼，“还好你想做殿下的幕僚，而不是她的对手。我们殿下这种实心眼的人，可玩不过你这种心眼子多的。”
    陆锦语动作一滞，这话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啊？
    不过这话也提醒了陆锦语，粉黛前期任务不仅仅是照顾她，还有点监视的意味。今日入宫一趟，她已经得到长公主的信任，粉黛也就不用再监视她了。
    她郑重的对粉黛：“我已经在殿下面前过了明路，你也是她同意给我帮忙的人了。所以我们两个荣辱一体，要互相信任。以前就算了，以后你可不要向青黛打我的报告了。”
    粉黛心虚的挠头：“欸？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陆锦语纯心逗她。
    粉黛撅嘴：“你再这样，我不跟你好了。”
    “好好好，我不这样了。作为道歉，这些任由你挑选。”
    陆锦语将那两个从陆琼枝手里要来的匣子打开给粉黛看。
    一大一两个匣子里都装得满当当的。匣子里是各种珍珠宝石，可以命匠人按自己喜欢的样式镶嵌在首饰上。大匣子里是各种做工精致繁杂的饰品，甚至还有一只巴掌大的金凤簪。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粉黛也不禁感叹一声：“好多贵重的首饰啊！”
    陆锦语笑笑：“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陛下还真是大手笔啊，赏赐陆琼枝这么多贵重首饰。不是国库空虚吗？我怎么没看到哪里空虚了，陛下的日子过得还是这般富贵啊。”
    “奇怪，这些首饰我好像见过。”粉黛嘀咕着。
    她摸了一下那只金凤，恍然大悟：“啊！我这凤簪怎么这样眼熟，这不是殿下的吗？我记得她以前佩戴过的，后来为了筹集军饷，她把这个拿出来变卖了，怎么进了陛下的库房里？”
    陆锦语哼了一声，扒拉了一下匣子里的首饰：“这还不明显吗？被陛下偷偷扣下了呗。咱们这位陛下啊，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要跟殿下一声吗？”粉黛询问。
    陆锦语找了一只金镯子戴在粉黛手上：“不，不用了，殿下已经对陛下所做之事无感了。你挑几件，剩下的都变卖了，换成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