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请自来

    身份牌“司机”。
    看着何潇逐渐涣散的眼神，陈安安叹了口气：“测完这个身份以后，你就别测试了吧。”
    虽然虚拟身份的死亡不会反馈任何伤害到何潇身上，但痛苦的感觉和精神创伤是实打实的。
    测试完“保姆桃”后，他又用其他身份陆陆续续死了十几次，话都不利索了。
    “不、不行，我必须全面理解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我都要测试！”
    只有这样，何潇在面对真人玩家的时候，才有游刃有余的底气。
    陈安安沉痛地摇摇头：
    “不行，再这样下去你精神会承受不住的！如果你真这么想了解这个剧本…我把我写的文本给你看！”
    把剧本的文本内容透露给npc，是不被允许的。何潇听别的npc，一旦被上级发现，作者会死。
    但是，陈安安已经做过不止一次违令的事情了。
    何潇摇摇头：“不行，我不能看。我不能总让你陷入危险中。”
    陈安安没有话。她刚开始看到何潇皮套死掉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兴奋，但现在只剩下了担忧。
    “那我最后试一次，然后下班。”何潇。
    空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司机林驾驶着刚提的大麦M8，惬意地啜饮着可乐。
    驾驶座上，列着他今天的采购清单。
    “地点：东街菜市场。
    需求：叶菜2斤、水果一斤；鸡蛋10个、淡水鱼20条、猪肉50斤。”
    猪肉…50斤？
    猪肉的密度和纯净水差不多，50斤的猪肉差不多塞满一桶桶装纯净水了。
    家里有几个人啊，这样子吃肉？
    菜市场到了，林下了车。
    东街的菜市场污水横流，垃圾堆得有山那么高。几只有蛇那么长的蛆被养得油光满身，在垃圾中肆意穿行。
    摊位就安插在垃圾堆中间。
    无论是什么产品，肉类、果菜还是干货，只要是摆在摊位上的，都显得干净清洁、无比新鲜。
    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
    没有贩。只需要把摊位上的产品拿起来，放到旁边的电子秤上称好对应的重量，再留下算好的钱就可以了。
    “没问题吧？”林问陈安安。
    但是陈安安没有回答。是联络通线出现问题了吗？
    不管了。
    简单的数学题何潇不可能出错，按照清单上的内容，他称了两斤白菜，一斤苹果，用塑料袋包好。分别是2元、1.5元。
    但是林身上没有零钞，摊位上也没有可供扫描的二维码。
    “系统这不是要我死吗？”
    不给钱，或者给了错钱，就会死或者遇到不好的事情，这是这类剧本的惯例。
    林刚才摸过苹果和白菜的手上已经长出了黑斑。黑斑里，有细细一条什么东西拱起了腰。
    每拖一秒，就多长出来一块黑斑。
    本来，在这里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已经和陈安安了是最后一次测试，他想在剧本里多活一阵子。
    对了，这里是菜市场，能不能捡到钱呢？
    林低头一看，居然真的在脚边的垃圾堆里看到了钱！两张一元钞票和一个五角硬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必须捡！
    捡了可能有诈，不捡一定会死！
    林弯下腰，手刚碰到那两张钞票，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踩下来，尖锐的鞋跟把他的手掌捅了个对穿！
    “哇！”林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无数只的黑色虫子从他手掌的伤口中涌了出来！
    “脑筋不要太死板，赶走虫子的办法有很多。”
    女人的声音。
    林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胸前的幅度夸张到只有在漫画里才会出现的程度。正在用嫌弃的眼神盯着他。
    她的穿着非常清凉…但是在臭气熏天苍蝇乱飞的菜市场合适吗？
    “你是谁？”
    话一出口林就后悔了。这个剧本还没上线，不会有真人玩家。陈安安没吱声，她也不会安排其他npc到剧本里。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个女人，是剧本里的“鬼”。
    “我不是鬼。”那个女人着，抓起一把地上的虫子，塞到嘴里。
    “你那个主控陈安安，她应该叫我姑婆。”女人一边嚼着，出了让人非常费解的话。
    姑婆？
    那是爷爷或者外公的姐妹吧？
    虽然不知道陈安安多少岁了…但最少也十几了吧？和她爷爷同辈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这个女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有三十岁左右。
    算了，这不重要。她们这种与恐怖剧本世界渊源颇深的老员工，可能就是有冻龄的特权吧。
    林捡起2.5元钱，挣扎地爬起来后放回摊位上，虫子就不再从伤口涌出来了。
    “呼。”他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那女人笑眯眯地盯着他，却一直不话，心里有些发毛。
    “你有什么话要吗？”
    “无聊。”女人。
    林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什么？”
    “我孙女总是给你开后门，让你总能活下来，所以才无聊。你们狼狈为奸，玩家们可怎么活呀！”
    女人口中的“孙女”应该就是陈安安。林想，某些地方的人叫哥哥的孙女也是“孙女”。
    但是，她怎么会关心玩家的死活？作为恐怖剧本世界里的一员，不应该和自己还有陈安安一样，巴不得玩家死得快一点吗？
    “但是那样，就没有乐子了呀。”
    女人的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林突然意识到，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
    她冷笑地看着身边的摊位，一脚踢翻了它！红彤彤的苹果纷纷滚在地，瞬间枯萎了。
    “如果你想要新鲜的苹果，就只能去树上找。”女人。
    “何潇？何潇？”林耳边突然响起了陈安安的声音，“我刚才一直联系不上你，你那边发生什么了吗？”
    “我遇到了一个女人，她自称你的姑婆。”
    她马上要死了。
    女人的身体从脚跟开始快速枯萎，就和地上的苹果一样，只剩下了黄褐色的皮。
    看样子，她不是用身份牌进入剧本世界的，死了就是死了。
    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林不相信她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
    “我在这里留下一摊血…你可以猜猜，明天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