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恨

    “爹爹，火要灭了！”自觉闯祸的阮娇娇连忙向洗菜的阮爹喊。
    听到阮娇娇的喊声，阮氏手脚麻利的把柴退了一些出来，火重新烧起来后，他又笑着安慰阮娇娇，“娇宝别担心，已经好了，爹爹知道娇宝想帮忙，爹爹自己忙的完，娇宝自己去玩吧！”
    阮娇娇没有答话，反而疑惑地问，“爹爹，母亲为什么没在家？”
    “你母亲去镇上打短工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回来就给娇娇带好吃的！”阮爹笑着回答。
    晕，三句话不离开吃这个字，原来自己这么喜欢吃么！
    阮娇娇看了看胖的肉窝都看不到的小手，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爹爹，我已经长大了，那些好吃的就给母亲和你吃，你们吃多多才能长壮壮！”阮娇娇努力模仿十岁小孩子说话。
    听完，阮爹爹噗嗤一笑，顾不得正在切的菜，擦了一下手后，弹了阮娇娇的嫩乎乎的脸蛋，“娇宝确实长大了，都知道孝顺爹爹和母亲了，好吃的娇宝自己留着吃就行，爹爹跟母亲不爱吃。”
    “这分明是哄小孩的瓜，哪有人不爱吃好吃的！”阮娇娇愤愤不平的握起拳头。
    阮爹爹虽然重女轻男又粗鄙，但是对自己确实很不错，在这个物质匮乏，家里困顿的时候，能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的父母，对孩子绝对是真心的，哪怕这真心掺杂了别的东西。
    阮爹爹这次只是笑着摇摇头，并没有理会她。
    阮娇娇觉得无趣，又想到器灵说的收集植物，就想跑出去了。
    “爹爹，我出去玩，等会儿回来吃饭！”
    阮爹爹点点头，随即又紧张的吩咐，“出去玩可以，别去河边，这次要不是宋家小子，你就把命丢在河里了。”
    “我掉河里了？宋家小子救了我？”阮娇娇诧异地问道。
    心中微微出现一抹不安，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不是宋维。
    阮爹爹点点头，“是啊，你昨天去河边玩，不知怎么掉进了河里，宋家小子刚好路过，把你救了上来，差一点，我的娇宝就夭折了。”
    说着，阮爹爹又留下眼泪。
    “救我的人叫什么名字？宋维么？”阮娇娇紧张地问。
    “一个赔钱的臭小子哪有什么名字，他是宋家老四，你直接叫宋小四就行！”
    “那我现在就去看看他，谢谢他昨天救了我。”
    听到阮娇娇这么说，阮爹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开口说什么。
    阮娇娇并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问明白宋小四家的位置后就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没人后，阮娇娇小声询问器灵，“器灵，救我的是宋维么？”
    “就是男主人，我感受到了男主人的气息！还有，主人不用说出声，脑袋里想着要说的我就能听到了。”
    后面那句话，阮娇娇直接忽略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就迫不及待的向宋小四家走去。
    欢快走路的阮娇娇不知道，此时的宋小四，正在挨打。
    一个整洁的小院里，一个吊梢眉三角眼的男子，狠戾地打骂宋小四。
    “你个赔钱的烂货，还学人家救人，出去一天半个野菜都没带回来，怎么没干脆死在外面！”
    骂完，扬起手中拇指粗的枝条，狠狠的抽在跪在地上的宋小四身上。
    此时的宋小四，嘴唇干裂，脸色潮红，明显生病了。
    然而，男子并没有理会这些，依旧不停的打骂。
    “黑了心肝的烂货，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要不是你长的丑花楼不愿意要，早就把你卖掉了！”
    骂完，又抽了下去。
    说着，男子又看向院子里的其他三个男孩，更加生气，“老子也真是倒霉了八辈子，生了那么多，各个都是赔钱货。”
    说完，藤条杨起，不停的抽打起来。
    原本就得病的宋小四被一顿毒打，顿时去掉了半条命，闭着眼跪在地上，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小四知道错了，爹爹饶过他吧，再打下去他就死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跪在地上哭着恳求。
    “死了正好，省了粮食！”男子不为所动，抽打的动作没有停滞分毫。
    阮娇娇来到宋小四家时，就看到这个情景：一群男孩不停的跪在地上祈求，男子不停的抽打，宋小四奄奄一息的跪着，身上的衣衫被藤条抽的破破烂烂。
    这一幕，让阮娇娇心痛的无法呼吸。
    “住手，你这个渣男，你居然打宋小四，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怒气冲天的阮娇娇，完全没有一点理智，跑过去抓住鞭子，对着男子狠狠一推，把人推倒在地。
    “阮家的娇宝？”男子倒地，怒气冲冲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像仙童似的小人。
    阮娇娇没理会男子，连忙紧张的摸了摸宋小四的额头。
    “糟了，额头这么烫，肯定是高烧，身上还有这么多伤，怎么办啊！”阮娇娇顿时慌乱起来。
    宋氏看到阮娇娇的动作，连忙爬起来，讪讪一笑，“原来是娇宝啊，你跟我们家小四什么关系？”
    “贱人，过几天再找你算账！”阮娇娇狠狠地骂出声。
    看着宋维快要挂掉的样子，阮娇娇急得不行，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抱走，没想到真的把人抱了起来。
    顾不得诧异自己的力气，转身恨意惊人的看了一眼宋氏，抱着人离开了宋家。
    “什么玩意儿，还找我算账？我管教自己的孩子，就算打死了又怎么样！”
    宋氏冷哼一声，扭头回屋了。
    宋氏走后，原本的小院响起了小声的议论。
    “刚刚那是阮娇娇吧？她怎么来了？村里人不都嫌弃咱家晦气不愿意来么？”
    “小四昨天救的就是她，她今天来也不意外。”
    “希望小四没事，爹爹心比石头还硬，咱们算是熬过来了，就是为了卖钱爹爹也不敢把咱们打死，就是可怜小四，爹爹分明不想让他活啊！”
    “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不给小四吃就算了，还要让他整天干活，这样下去，小四就算没被打死也会饿死的！”
    “因为小四不好看，卖不了钱！”
    这句话说完，院里顿时陷入沉默，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