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段因果

    ……
    九百年前。
    漠北还是一只要往南方迁徙的大雁，被猎人用弓箭打了下来。
    奄奄一息的它被一个少女救了，少女用身上所有的钱和猎人换了这只大雁。
    然后将大雁养在身边，一直照顾，直到大雁伤势痊愈，才将大雁放归自然。
    等到冬天过去，漠北从南方飞回北方，想再去寻找少女。
    因为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它可以感知到她的气息。
    但却只找到了少女的墓碑，都说人的寿命短暂，但是至少也是几十年，大雁没有想到少女竟然熬不过一个冬天。
    而后漠北因机缘造化有了妖骨，被带到妖界进行修炼。
    但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心结阻碍他进步，那就是没有给少女报恩。
    因为境界太低，他一直无法从妖界回到人间，所以他拼命修炼，直到他修到了妖形境，这已经达到大妖的程度了，他找到了空间裂口，幻化为人，去到人间。
    在人间寻找少女就寻了几十年，当他找到少女时，少女变成了一个少年，他想要报恩，少年却因为怪病英年早逝，又错过一世。
    而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她，她的每一世都被病魔缠身，每一世都活不过16岁，漠北为了救治她开始学医，起初，也因为学艺不精医死过一些人，所以他只有回妖界，苦练医术，成为了有名的妖医，再到人间去寻她。
    这一世她是小茜，依然无法拜托疾病缠身的命运，还因为父母惨死痛恨妖怪，漠北无法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想让她可以活下去，活得更久一些，更开心一些。
    或许，在一世一世寻找她的时候，他心中最初的那种感恩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让他每次看见她的时候，都想保护她，想用尽自己一身去守护她，让她余生安康。
    这段因果，他并不想了断，甚至想一直延续下去，因为这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他的心结。
    “都说大雁钟情，想不到竟然钟情到了这种地步，生生世世都追随一个人，何苦呢？”四方镜感叹道，不过它的声音只有玲婧能听到。
    “你看到了什么？快共享给我。”玲婧心灵沟通道。
    四方镜一个念闪，就把它看到的漠北和小茜的因果都展示到了玲婧的脑海中。
    玲婧看得泪眼汪汪。
    “你哭什么？”孤无俊看着玲婧莫名其妙开始抹眼泪，玲婧拉住孤无俊的袖子，用力地呼了一下鼻涕，擦得孤无俊的大袖子粘哒哒的。
    “喂，土货，你干什么！？”孤无俊咆哮着收回自己的袖子，又嫌弃地一直甩，不知道本大爷有洁癖啊，啊啊啊，脏死了。
    孤无俊差一点就想把宝刀拔出来灭了她，可惜一拔才发现，龙焱牙已经不在了！被当掉了！还是为了治好这个土货才当的。
    想想都好心塞。
    孤无俊只想问这世上有没有后悔药，给我来一条护城河的后悔药，谢谢！
    漠北现在面临的选择是，第一是尊重小茜的意愿让小茜喝了药再活10年，心脏衰竭而死，小茜会怀着对他的感恩之心离开。
    第二是违背小茜的意愿让小茜换一颗心脏，变成半妖，可以再活至少100年，但是小茜会恨他一辈子。
    “所以你选择是让小茜换心，还是吃药续命？”孤无俊用法术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袍子，穿上白衣，他的丰神俊朗更加上了一层儒雅的魅力。
    他特地离玲婧10米远。
    “能再让我想想吗？”漠北问。
    “不能，你最好现在就决定，否则等你把嗜血曼陀罗完全熬成药，就没法炼成一颗妖心了。”孤无俊提醒道。
    玲婧点头，这点孤无俊说的没错，嗜血曼陀罗要是完全融于药水，就不能变成妖心了，而这嗜血曼陀罗世间少有，虽然她不知道这是孤无俊的龙焱牙换来的，但是曾经颜如玉跟她说过，嗜血曼陀罗是珍稀品种，而且只开在魔界一个神秘之地。
    “我想再和小茜谈谈。”漠北说着，停下了熬药，嗜血曼陀罗一半泡在药水里，半开半掩。玲婧立刻给药炉画了个时间禁止的法阵，这样就可以保证嗜血曼陀罗不会融化掉。
    “要不要我帮忙？我有个特别好用的法阵。”玲婧想说的是思维共享。
    漠北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还是想自己来。
    漠北去到小茜房间，小茜安静地躺在床上，丫头此时在旁边打盹睡着了。
    小茜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茜。”漠北磁性的声音传来，小茜侧脸看他。
    他走到小茜床边，坐下，伸手给小茜把被子盖好。
    “漠北哥哥。”小茜露出了笑容，两个深深的小酒窝，笑得特别甜。
    “如果有办法可以治好你，你愿意接受治疗吗？”漠北摸了摸她额头的刘海，小茜的脸颊升起一圈红晕。
    “我愿意。”小茜坚定地点头。
    “可是会伴随一些风险。”
    “什么风险？”小茜仰起脸，眼里流出一丝担忧。
    “你有什么愿望吗？”漠北转移了话题，他眼如秋水，温柔地看着小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