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南宁走后，我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去一趟浣云殿。北冥毕竟是为了救姬瑶而伤，而我现在就是姬瑶，理应去看看。
    我在小厨房做好了云锦糕，小心装进食盒里。
    “秋婼……秋婼……”
    “公主。”
    应声前来的仙娥并不是秋婼，而是一位故人，浮魅宫宫主——浮湘。可我之前并未在微羽宫见过她，难不成，姬瑶在膳食司中救下的仙娥就是浮湘？
    我故意问道，“你是谁？秋婼呢？”
    “禀公主，我叫浮湘，是膳食司送过来的。秋婼姐姐去了织女娘娘那儿取衣裳，还未回来。”
    如我所料。只不过，姬瑶应该万万也想不到，自己曾经心软救下的小仙娥，将来会成为独霸一方的女魔头。
    果然情之一字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
    “那你便拿上这食盒，随我去浣云殿吧”
    得！不想说的话又说出来了。我猜想应是关键的话语或事件，我都会不自觉地照着姬瑶曾经的想法来做，不过仔细一想，这些事既然已经发生过，即便是元神幻境，也改不得一分，否则，不但现实世界会发生转变，就连我也要被这幻境给吞噬了。
    也不知道幻境之外过了多长时间，我这么睡着，大家一定担心急了。难道真要等到姬瑶以元神为印封住浮湘，我才能出去吗？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浣云殿。北冥正在院子里练剑，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
    他未见我进来，手中的玄翼剑几乎就要刺穿我的喉咙，还好北冥眼疾手快，及时停了下来。
    北冥将剑收起，冷冷道。“我记得同你说过，无事便不要再来了。”
    “我有事。浮湘……”
    见无人应答，我转朝后一看，浮湘瞧着北冥出了神。看样子，浮湘应是此刻喜欢上北冥的。也是，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仙娥来说，能亲眼目睹战神舞剑的卓越风姿，难免不会被吸引了去。
    我又唤了一声，浮湘才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浮湘战战兢兢地，生怕我责罚她。“没……没有。”
    “你到外面等我吧。”
    “是。”
    我从浮湘手中拿过食盒，放到旁边的石桌上将盖子打开。“我做了云锦糕，特地拿来给你尝尝。”
    北冥瞥了一眼，淡淡道，“公主有心了，可我不喜甜食，公主还是拿回去吧。”
    云锦糕还是热的，我挑了一块递到北冥眼前，“你都没吃，又怎知不喜？”
    戚远喜欢吃，他应该也会喜欢。
    北冥无奈，只好接过去尝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
    “我已经吃了，公主可以离开了吧？”
    “不可以。”
    “我记得，公主以前不是如此厚颜之人。”
    北冥说话和戚远着实有得一拼，都是说死人不偿命的那种。不过，姬瑶是不是厚颜之人我不知道，但我顾青九却是。当初要不是我厚着脸皮对戚远死缠烂打，哪里能将他拿下。
    “人都是会变的，况且，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对上神这样的人，自然是要厚颜一些。”
    我得意地笑着，北冥望着我，眼神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冰冷。
    片刻后，他转过身去。“公主还是听我的，以后不要来了，这对我们都好。”
    因为北冥的一再冷落，姬瑶曾一度认为北冥是因为讨厌她才会如此，还因此独自伤心了好一阵。
    在人间，普通大家闺秀的女子把礼教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自然不会像我一般对男子死缠烂打，更何况姬瑶还是高高在上的天族公主。他们也因此浪费了许多美好的时光，一直到北冥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们才变成了神神羡慕的天作佳偶。
    只可惜，这些美好的时光并不长久。
    在这幻境中，我似乎能感受到姬瑶的每一份喜怒哀乐，如果她还活着，知道能和北冥再次相遇，一定会很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时光。即使一切都是假的，我也乐意替姬瑶完成这个心愿。
    我走到北冥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北冥，我喜欢你。”
    也不知道戚远知晓后会不会生气，其实他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他就是北冥，北冥就是他，我这么说也不算对不起他，而且一切为了姬瑶，他一定会理解的。
    北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姬瑶……”
    我打断了他，接着道，“你先听我说完。从寿宴上你救了我开始，我就喜欢你，我愿意折损修为去晦暝山，不止是因为报恩，更是因为我喜欢你。北冥，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对每个人都冷冰冰的，不是因为你喜欢孤独，而是因为你怕有人会利用你的感情威胁你，到那时，你便没有办法法毫无顾忌的守护天族。但我是天族公主，我会保护好自己，也没有人能拿我怎样，所以你担心的问题根本不存在。”
    北冥一直看着我，表情有些复杂，还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在笑，又好像在生气。
    见他久久未答，我问道，“北冥，我方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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