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抉择

    艾德的精神世界有了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是物理实质上的、看得见说得出的改变，更多的，是一种认知世界的改观。他对炼金术的认识，尤其是炼金语言的认识更深了一步。
    圆构成了炼金阵的外部轮廓，代表着循环往替、生生不息，这是炼金法阵的根本，几乎所有正常的炼金阵都是有这种外包架构构成的。
    这种新的认知体验，让艾德兴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一扇新的大门似乎已经对他打开了，这种有若数学公式、哲学定理一般闪耀着思辨、深刻以及天马行空想象力的炼金知识，让他越发感觉到，奇幻的因素并非是远在天边的幻想，而是与具体的理论与分析联系起来。
    似乎触手可及...
    翻来覆去的艾德，最终从床上跃下，拿出来图书馆钥匙。
    既然睡不着了，那索性就通宵学习。
    理解了圆的含义，也就代表着达到了绘制炼金法阵的前置条件，能够通过这门炼金的基本语言来进行更复杂的操作了。
    眼下的任务，就是要将那个分解炼金阵铭绘完成。
    由水银、盐、植物汁液等等材料调配而成的‘墨水’，再加上一支专用的绘笔，就是全部的装备。
    艾德操着绘笔，开始在一个专用操作台上，拿过那种专用的平底坩埚勾画起来。
    坩埚的底部有着磨砂质感，不知什么复杂的材料做成，但是使用手册上明确标注出来，这种坩埚有着承载炼金法阵的效果。
    圆的外包纹络内，一道道简洁明了的线条流动起来。
    绘制的过程中，艾德屏息凝神，一丝不苟。
    等到最后一笔画成，艾德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细小汗珠，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累，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嗡~”
    似乎有隐隐的震动传来，但是瞬间消失。
    炼金阵也是渐渐隐没在专用的坩埚表面。
    艾德仿佛身体被掏空。
    看来这种法阵的绘制，对于精神力的消耗也是不小的。
    绘制完成，艾德的任务就是检验这个‘分解’炼金阵的效果到底如不如预期。
    检验的方法，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炼制过程来分析结果，或者直接灌注魔力，观察法阵的运行情况。
    但是现在的艾德没必要那么绕圈子去检验，他直接走到了公示牌之前。
    见到公示牌上缓缓蠕动的墨文，他会心一笑。
    成功了。
    ‘圆’与‘分解’法阵，就是任务的要求，看来自己的法阵效果至少是及格了，要不然公告牌也不会发生变化。
    绘制成功的欣喜，很快被艾德接下来的期待感给取代。
    公告牌上墨文变换之后，最终凝成几条文字：
    「学徒级炼金术作为正式迈入炼金世界的第一步，并不需要接触复杂的转换与施法，仍然以魔药学为主。学徒级魔药是接下来的主要课题。」
    「作为任务的奖励，你即将获得学徒级炼金魔药配方，但是请注意——」
    「魔药的分类复杂而又多变，作为一个小小的炼金学徒，不能被眼花缭乱的知识内容左右心神，不能贪图、而要精研。」
    「所以，请从以下五条魔药的分支选择最多两种，来作为现阶段炼金术的主攻对象。要注意的是，现在的选择会一定在程度上影响图书馆藏书内容的变化，请理性分析、谨慎对待。」
    「抉择一：死亡是美妙的。你将接触死亡学派的各种魔药学知识，接受食死之人的馈赠，亡灵药剂、腐烂病毒等等都是其中的发展方向，你将与尸体作伴、枕着白骨窥视死亡的真谛。」
    「抉择二：艺术就是爆炸。美妙的、悦动的、充满爆裂美学的火焰，在你心中冉冉跳动。你将剖析火焰，解构焦油的成分，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得到人生的启示。」
    「抉择三：法师的拳头也很强。炼金术师都有一颗剖析查探自己身体的好奇心，你的想法也不外乎于此。你想要调教自己的身体，身强力壮、乃至接触血脉力量的神秘。不要担心，这与血脉侧魔化肢体改造的狂人理念不同，不需要你切掉眼球进行改装，而是通过温和的药剂来达到相对稳定的效果，这也是成为一个战斗法师的起点。」
    「抉择四：隐秘与未知。癫狂的炼金术师都有向往未知与隐秘之心，你愿意接触来自虚空的喃喃低语，学习诅咒与预言的药剂。」
    「抉择五：炼金，让生活更美好。你愿意奉献精力和时间，为人类生活质量的改善做出贡献，食物、日用品、金属是你将攻克的方向。」
    密密麻麻的文字爬满了公告牌，仔细的阅读完成之后，艾德的惊喜与期望并存。
    这是五种魔药发展的方向，但是自己最多只能选择两种，要是可以的话，艾德想要全都尝试一下，最终再做出最好的选择。
    但是明显没有这种机会，他只能凭借现有的认知和自己的直觉，做出最终的抉择了。
    第一个选择，与死亡有关的药剂？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方向，但是艾德总有点担心，与尸体和白骨为伍会不会有点旁门左道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