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通过这种方式去怀念

    第一十七章  通过这种方式去怀念
    上车后，车厢内一片安静。
    程玥看着认真开车的戚云昕，还有后座沉默的男人，着实无奈。
    为了好友，她主动开口：“薛先生怎么会在这？”
    “出来逛逛，忘开车了。”薛瑾辰语气正常，丝毫看不出撒谎。
    闲聊几句，她才问：“你等会要去哪？我和云昕送你过去。”
    本想回家的薛瑾辰，看着驾驶座的身影，犹豫后方才答出一个地址。
    还以为他准备回家的程玥睁大眼。
    “墓园？”
    甚至那个墓园还是在郊区，位置比较偏，平时很少会有人去。
    “嗯。”
    多余的薛瑾辰没说：“若是你们有事，我自己去就行。”
    会上车，只是想多看戚云昕几眼，会说出墓园，是想到很久前答应戚云昕要带她去。
    可在说出口后，他又犹豫了：“你们若有事……”
    “没事，都说了要送你，当然得送。”程玥摆摆手。
    至于去墓园做什么，她没不长眼色的多问。
    可能是见薛瑾辰还在犹豫，一直没说话的戚云昕开口：“哥哥不用和我们客气。”
    “反正我和小玥没其他事，送你过去也不麻烦。”
    “那就谢谢云昕和程小姐了。”
    往墓园去的路上，薛瑾辰沉默坐在后面，看似正常，内心深处却不平静。
    因是在后面，他看不到驾驶座，也不知道戚云昕此刻的表情。
    当然，就算看到，也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
    唯有程玥，趁着后面的人注意力不在，悄悄冲好友挤眉弄眼。
    自己邀请时薛瑾辰可见犹豫，云昕一邀请便答应下来。
    还有云昕，放下其他事陪对方去墓园，能是为什么？
    正在开着车，戚云昕的手机响起，看到电话后好看的眉头皱起。
    接电话时，一贯清冷的声音带上隐隐不耐：“我没空。”
    “有事你可以去找我助理相谈，无需联系我。”
    简单回应几句，她按掉电话，薛瑾辰愣了下。
    “我是不是耽误你们时间了？”
    “哥哥别多想。”
    和他说话时，戚云昕恢复正常：“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合作者。”
    程玥帮她回答：“今天我和云昕本来也是出来玩的，送你是顺便。”
    见状，薛瑾辰放下心。
    在去墓园的路上，车厢内大部分时间保持着安静。
    车里的两人实在不给力，有心做助攻的程玥，只能不断翻白眼。
    好在墓园不算特别远，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薛瑾辰道完谢才下车。
    戚云昕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脸上隐有犹豫。
    认识那么久，程玥轻易看出她在想什么，啧啧称奇。
    “云昕，你是不是想去陪他？”
    “不是。”
    否认得很快，却惹得程玥笑出声，戳戳她：“你这话骗骗别人就行，骗我就算了。”
    “再不下去可瞧不见人影喽。”
    面对她的调侃，戚云昕摸摸鼻子，露出不同于薛瑾辰面前的纠结。
    “那你——”
    “好啦，我会在车里等你们回来的。”
    在她的不断催促中，戚云昕下定决心似地，打开车门往薛瑾辰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
    独自走在墓园中，薛瑾辰吐出一口气，走的脚步并不算快。
    “哥哥。”
    声音刚传来时，他以为是听错，转头看见该在车里的身影。
    “云昕，你怎么过来了？”
    “车里待的无聊，就下来看看，哥哥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薛瑾辰眼神温柔。
    “怎么不继续走了？”
    “我要去找个墓地，担心你会觉得烦闷。”
    “我跟着哥哥就行，怎会觉得烦闷？”
    心跳因为她的话加快，薛瑾辰很快又冷静下来。
    云昕只是随口一说，把他当朋友。
    若他因此多想，说不准会让她不高兴。
    于是，薛瑾辰在前面带起路，往某个墓地的位置走去。
    这间墓园比起一般墓园更荒，墓也多是荒的，没有任何可逛的。
    换成其他人，估计刚瞧见就得离开，戚云昕却没露出任何不耐烦。
    从始至终，安静跟在薛瑾辰身边。
    “还没问哥哥，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对她，薛瑾辰没有一丝隐瞒：“我是来看望……母亲的。”
    还在疑惑的戚云昕，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睁大，有惊讶之色闪过。
    “阿姨的墓在——”
    薛母对薛瑾辰的重要她知道，为何墓会在这里？
    想问担心触及伤心事，又听他隐隐带着苦笑的声音。
    “等会看到，你就会明白。”
    暂时没再问下去，戚云昕扫视过四周的墓，都是破的。
    很多年前，她经常会从薛瑾辰嘴里听到薛母的存在，了解不少有关对方的事。
    两人一同往前走着，最后停在一个空荡荡的位置前。
    没错，薛母的墓不在此处。
    闭了闭眼，薛瑾辰蹲下身子，整理周围的杂草。
    以前薛皓给薛母换过很多次墓地，此处是埋葬最久的地方。
    同样，薛瑾辰知道这里的时候，薛母也已经被转变地方。
    从那之后，每次他想念母亲时，都会来这个地方，对着空荡荡的墓地进行祭拜。
    通过这种方式，去怀念薛母。
    戚云昕明白过来什么，一句话没说，在旁边帮他一块整理着。
    很快发觉她的动作，薛瑾辰抬头，恰好看到女人脸上那抹温柔笑容。
    “以前哥哥和我说过很多阿姨的事，可惜没有机会见她一面。”
    “以我们的关系，我做些小事是应该的。”
    正顾失神的薛瑾辰，错过她说这话时，悄悄朝他投来的目光。
    “谢谢你，云昕。”
    “哥哥又和我客气了。”
    略带无奈的语气，唤回薛瑾辰思绪，在她低头整理时，眼神更为温柔。
    多年过去，云昕和以前一样。
    好不容易将周围整理干净，戚云昕才站起身子。
    见她快要摔倒，薛瑾辰下意识上前扶住。
    不想引起她的反感，人站稳后便松开。
    注意到男人退后的动作，戚云昕眼中黯淡更重，抬头时恢复笑容：“多谢哥哥。”
    “云昕也不用和我客气。”
    两人都笑出声来，片刻，戚云昕才说：“哥哥先在这里陪阿姨待着，我四处看看。”
    “好。”
    正好薛瑾辰想独自待会，没有阻止她。
    等人离开，他再次向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看去，方才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随之出现在脸上的，是恍惚，还有深深的痛苦。
    如今，他连真正祭拜薛母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