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襄阳乱局

    楚王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赵胜阴晴不定的面容。
    他手中捏着太子赵括的亲笔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信中的字句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字字诛心——太子要他设法除掉赵琰。
    “殿下，夜深了，为何还不歇息？”
    楚王妃推门而入，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担忧。她见赵胜眉头紧锁，便缓步走到他身旁，目光落在那封信上。
    赵胜长叹一声，将信递给王妃。
    “哎，你自己看吧。”
    楚王妃接过信，快速扫过内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太子竟要您对七殿下出手？”她抬起头，声音微微发颤，“您……意下如何？”
    赵胜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如潭水。
    “太子与我一母同胞，当年若非他暗中相助，我未必能坐稳这楚王之位。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可皇家之中，何曾有过真正的亲情？”
    楚王妃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讽刺。她握住赵胜的手，继续劝道：“七殿下与您相谈甚欢，又赠您‘摊丁入亩’之策，此乃大恩。更何况岭南与楚地相邻，将来互为倚仗，岂能因太子一封信便自断臂膀？”
    赵胜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他拍了拍王妃的手背，苦笑一声。
    “爱妃你说得对。我本意也没有对七弟出手的意思，太子此举，未免太过凉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单膝跪地，抱拳禀报：“殿下，杨家家主杨雄、张家家主张惠景等人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赵胜眉头一挑，冷笑一声。
    “果然来了。”
    他转头拍了拍楚王妃的手，“爱妃，你且先回房休息，我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找我到底有何事。”
    楚王妃点点头，却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
    “殿下，七殿下行事虽张扬，但未必没有深意。或许……他是在替您铺路。”
    赵胜若有所思，随后大步走向前厅。
    ……
    前厅内。
    杨雄等人面色铁青，见赵胜到来，纷纷行礼，语气却难掩愤懑。
    “楚王殿下，七皇子赵琰在襄阳城内大肆杀戮，抢劫世家商铺，此等行径，与强盗何异？还请殿下为我们做主！”
    然而赵胜缓缓坐下，目光扫过众人，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哦？竟有此事？诸位可有证据？”
    张惠景上前一步，声音冰冷。
    “殿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去城中查看。赵琰的亲卫营此刻仍在洗劫我张家粮铺，杀人放火，无所不为！”
    赵胜故作惊讶，实则心中暗笑。他早已知晓赵琰的性子，此举虽鲁莽，却正中他下怀——正好借机打压这些嚣张的世家。
    “诸位稍安勿躁，”
    赵胜抬手示意，依旧不咸不淡。“若此事属实，本王自会处理。你们先回去等候消息。”
    杨雄等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殿下，赵琰此举分明是挑衅我襄阳世家！若殿下不能即刻给出交代，我们只好自行解决！”
    “自行解决？”
    赵胜眼神一冷，语气陡然凌厉起来。
    “你们是在威胁本王？”
    厅内气氛瞬间凝固。张惠景见状，连忙上前打起了圆场。
    “殿下息怒，杨兄只是心急。但我们损失惨重，总得有个说法。”
    “哼！”赵胜冷哼一声，随后这才冷漠开口。“本王说了会处理，便不会食言。若你们信不过，大可现在离开，自己去对付赵琰。”
    几大家主面面相觑，最终悻悻告退。
    待众人离去，赵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唤来副将，沉声下令。
    “传令军营，没有本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调动城卫军！”
    “是，殿下！”
    副将领命而去。
    赵胜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喃喃道：“赵琰啊赵琰，你这一手，倒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
    与此同时，襄阳城内。
    赵琰站在一家被洗劫一空的绸缎庄前，满意地点点头。李虎扛着一袋金银走过来，咧嘴笑道：
    “殿下，这趟收获不小！”
    一旁的楚炜也带着人清点完面前的物资，上前禀报。
    “殿下，物资已足够支撑大军半月之用，再多恐怕难以运输。”
    赵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两人的干劲，他自然是没有丝毫意见的，要不是只拦着，恐怕此时他们已经将整条街都洗劫一空了。
    “行了，你们都干得不错，不过此事也差不多到此结束了，传令下去，全军集合，准备撤离。”
    李虎一愣：“这就走了？那些世家还没杀够呢！”
    赵琰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头铁，难不成真想跟世家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捅了马蜂窝还不跑，等着被蜇死吗？”
    “嘿嘿……”
    李虎嘿嘿一笑，正要说话，但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殿下，襄阳城的城卫军来了！”
    一名亲卫高声预警。
    他话音刚落，只见街道尽头，黑压压的城卫军列队逼近，为首的是一名年轻将领，正是张惠景之子张宇。
    他长剑一指，城卫军顿时将赵琰等人围了起来。
    张宇的长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瞪着赵琰，眼中满是轻蔑与愤怒。他身后的城卫军黑压压一片，长矛如林，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赵琰！你贵为皇子，却擅自杀害平民，抢劫商铺，罪无可赦！今日我奉楚王之命，将你拿下！”
    赵琰嗤笑一声，对于张宇的话却是满不在乎。
    “楚王之命？可有手谕？”
    张宇脸色一僵，他哪来的手谕？不过是借着父亲张惠景的名义，私自调动城卫军来围堵赵琰罢了。
    “休得狡辩！给我上！擒得赵琰者，赏百金！”
    城卫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纷纷挺起长矛，朝赵琰的队伍逼近。
    “想抓我？哼，你们还不够格！”
    赵琰冷哼一声，随后高声喝了起来。
    “岭南军，列阵！”
    赵琰一声令下，亲卫营瞬间结成防御阵型，长矛如林，寒光凛冽。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