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金雕幼鸟

    “杀！”
    “冲啊！”
    岭南军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山谷，喊杀声、弓弦震颤声、野兽嘶吼声交织成一片，响彻山谷。
    茂密的丛林间，箭矢破空而出，惊起无数飞鸟。
    士兵们手持长弓，腰挎短刀，在万青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将猎物往山谷中心驱赶。
    李虎策马奔至赵琰身旁，手中提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野羊，羊腿上还插着一支箭矢，鲜血顺着皮毛滴落。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得意道：“殿下，您看！这小羊羔肉嫩，烤了定然鲜美！”
    赵琰瞥了一眼那小羊，不过半臂长短，眼神中还带着惊恐。
    他眉头微皱，随后就说了一句让李虎摸不着头脑的话。
    “放了。”
    “啊？”李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这可是属下好不容易打中的……”
    “放了。”赵琰语气不容置疑，“只猎大的，不猎小的。若连幼崽都不放过，这片山脉的野兽迟早绝迹。”
    李虎挠了挠头，虽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将小羊放到地上，拍了拍它的屁股。
    “算你走运，殿下开恩，去吧！”
    小羊踉跄几步，随即撒开蹄子窜入草丛，消失不见。
    随后，赵琰又转头对身旁的亲卫们吩咐了起来。
    “传令下去，只猎成年野兽，幼崽一律放生。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亲卫领命，迅速策马传令。
    李虎咂了咂嘴，嘀咕起来。
    “殿下就是心善，连野兽都怜惜。”
    赵琰淡淡一笑，他自然知道李虎在想什么，于是解释起来。
    “我不是心善，是为长远之计。若今日杀尽幼崽，来年我们吃什么？”
    李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
    “殿下英明！属下这就去盯着那帮兔崽子，免得他们手欠！”
    赵琰摇头失笑，目送李虎策马离去，随后从马鞍旁取下长弓，搭箭上弦，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忽然，远处灌木丛中一阵晃动，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猛地冲出，獠牙森白，气势汹汹。
    “殿下小心！”
    身旁的亲卫惊呼。
    赵琰却是不慌不忙，拉满弓弦，屏息凝神。
    野猪狂奔而来，距离不过二十步时，他手指一松，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野猪的脖颈。野猪哀嚎一声，踉跄几步，轰然倒地。
    “殿下好箭法！”
    万青从另一侧策马而来，不由真心赞叹。
    “运气罢了。”
    赵琰收起长弓，淡淡的装了个逼。
    “殿下过谦了。这野猪皮糙肉厚，寻常箭矢难以一击毙命，殿下却能一箭穿喉，实乃神射。”
    万青笑道。
    正说着，远处又传来一阵欢呼。几名士兵合力拖着一头体型更大的野猪走来，野猪背上插着三四支箭矢，显然是被围猎致死。
    万青见状，满意点头.
    “今日收获颇丰，看来这片山脉的野兽确实不少，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赵琰环顾四周，士兵们陆续带回猎物，有野鹿、野猪，甚至还有几只体型庞大的山牛。他心中稍安，这些猎物若能妥善处理，至少能解靖南城燃眉之急。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鸣叫声从悬崖方向传来，声音凄厉，似鸟非鸟。
    赵琰眉头一挑，策马朝声源处行去。
    万青见状，连忙跟上。
    “殿下，那边是悬崖，危险！”
    赵琰却充耳不闻，径直来到悬崖边缘。只见陡峭的岩壁上，一个巨大的巢穴嵌在石缝中，巢内两只纯白色的幼鸟正扑腾着翅膀，发出急促的鸣叫。
    他仔细看去，只见幼鸟体型硕大，足有成年人的手臂那么长，但羽翼未丰，似乎尚不能飞行，头顶却有一撮金色的绒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
    万青凑近一看，面露疑惑，“什么鸟？怎的从未见过？”
    赵琰却是瞳孔一缩，心中震惊。
    “金雕！”
    “金雕？”万青挠头，“属下只听说过草原上有雕，岭南怎会有这等猛禽？”
    “可能是因为从南方飞回北方的途中在此产卵孵化，这才让咱们遇到了。”
    赵琰猜测了一番，随后目光落在巢穴旁一具成年金雕的尸体上。
    那金雕羽翼残破，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然干涸发黑，显然死去多日。他翻身下马，走近检查了一番，这才推断起来。
    “我估计它是受伤后未能痊愈，拖垮了身体，最终死于此地。这两只幼鸟，应当是它的后代。”
    一名亲卫凑过来，盯着幼鸟咽了咽口水。
    “殿下，这鸟虽小，但烤了定然鲜美，不如属下给您烤了尝尝？”
    赵琰冷冷扫了他一眼。
    “你敢动它们一下，看本王不剁了你的手。”
    士兵吓得一哆嗦，连忙嘿嘿一笑，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赵琰不再理会那士兵，小心翼翼地将两只幼鸟捧起。
    幼鸟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惊慌地扑腾翅膀，尖锐的喙朝他手指啄去。赵琰却不以为意，轻抚它们的头顶，也不管它们是否听得懂，低声安慰起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幼鸟似乎感受到他的善意，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仍警惕地盯着他。
    “殿下，您真要养这两只鸟？它们看起来凶得很，怕是养不熟。”
    万青不由担心起来。
    然而，赵琰却只是淡淡道：“金雕乃天空霸主，若能驯服，日后可作侦察之用，比斥候更便捷，不管怎么样，此等可遇不可求的金雕幼鸟都让我遇到了，自然要尝试一番。”
    “殿下高见！”
    万青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
    赵琰将幼鸟交给亲卫，吩咐起来。
    “寻个笼子，好生照料。先给它们喂些鲜肉，我估计它们是饿坏了。”
    “是！”
    亲卫小心翼翼接过幼鸟，如同捧着珍宝。
    这时，李虎和周大龙带着一队士兵赶来，手中提着几只野兔和山鸡。
    “殿下，您看！这几只兔子肥得很，晚上烤了下酒！”
    赵琰点了点头。
    “不错，先带回营地。”
    周大龙却注意到亲卫手中的幼鸟，诧异问道：“殿下，您抓这两只鸟作甚？还不够塞牙缝的。”
    “就知道吃！这是金雕幼鸟，本王要驯养它们。”
    赵琰不由白了他一眼，刚才那亲卫就是周大龙的手下，果然什么样的头儿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就知道吃。
    “金雕？”周大龙瞪大眼睛，“就是传说中能抓狼的那种猛禽？”
    “正是。”
    赵琰点头。
    李虎凑过来，盯着幼鸟啧啧称奇。
    “乖乖，这要是养大了，岂不是能帮咱们抓蛮子的探子？”
    “本王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