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或许诸位会问，学这劳什子‘地理’，有何用处？我只能告诉你们，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赵琰微微一笑，抛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
    “就拿眼下朝廷最急缺的铜矿、铁矿来说。”
    “如今我们是如何寻找矿藏的？”
    “要么，是依靠老矿工世代相传的经验，看看山石走向，草木颜色，碰碰运气。”
    “要么，干脆就是派人漫山遍野地勘探，如同大海捞针，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收效甚微。”
    “是不是这样？”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在场不少官员和工匠的共鸣。
    大齐矿产并不算贫乏，但勘探和开采效率低下，一直是老大难问题，寻找矿脉，确实很大程度上依赖经验和运气。
    “但是！”
    赵琰举起手中的《地理》书籍，声音陡然提高！
    “若是掌握了这《地理》之学，情况便会截然不同！”
    “你们将了解到我们脚下的大地，是由不同的岩石和土壤构成；你们将明白山川河流是如何形成，地下的结构是怎样的！”
    “通过观察地貌、分析岩层、辨识特定的‘伴生’植物，你们就能更加准确地判断，何处可能蕴藏着铁矿，何处可能发现铜矿，甚至，是金矿、银矿！”
    “这，便是‘地理’之学的用处之一！”
    随后，赵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开始深入讲解这颗“星球”的内部构造。
    “我们脚下的大地，并非均质一块。”
    “如同鸡蛋有壳、有清、有黄一般，我们脚下的地球，也分为不同的层次。”
    “最外层，我们称之为‘地壳’，便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山脉、海洋所在之处，相对而言，它非常薄。”
    “地壳之下，是厚度惊人的‘地幔’，主要由炽热的岩石构成，它们在缓慢地流动，驱动着地壳板块的运动，引发地震，造就山脉。”
    “而在最中心，则是‘地心’，或者叫‘地核’，那里的温度和压力，超乎想象，核心的主要成分，据我推测，是铁和镍……”
    地壳？地幔？地心？
    这些闻所未闻的名词，如同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众人窥见了脚下大地深处那从未想象过的景象！
    原来，山川的形成，不仅仅是风吹雨打，还有大地内部的力量在作用？
    原来，那偶尔发生，令人恐惧的“地龙翻身”（地震），竟是这“地幔”流动所致？
    从地壳的构成，到板块的漂移；从火山的成因，到矿藏的分布规律……
    赵琰讲得深入浅出，旁征博引，虽然很多理论细节，众人还无法完全理解，但那种宏大而严谨的逻辑体系，那种解释世界万物运行规律的魅力，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他们。
    学堂之内，鸦雀无声。
    唯有赵琰清晰的讲述声，以及众人或粗或细，却同样专注的呼吸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窗外的天色，已经由明亮的午后，渐渐转为柔和的黄昏，最终，彻底被浓郁的墨色所取代。
    学堂内点起了灯火，豆大的光晕映照着一张张聚精会神的脸庞。
    从午后到深夜，足足过去了几个时辰！
    赵琰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他讲得口干舌燥，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连续数个时辰高强度的知识输出，即便他精神再强韧，身体也感到了明显的疲乏。
    反观座下的众人，却依旧是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丝毫不见疲态！
    他们像是一群跋涉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片清澈的甘泉，恨不得将殿下所讲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尤其是程瑜、林伯温这些文臣，还有那些从京城来的老工匠，他们看向赵琰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敬畏，更增添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智慧了！
    这简直是……圣人在世！传道解惑！
    赵琰看着众人那意犹未尽，甚至带着一丝贪婪的求知眼神，心中暗自苦笑。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新知识”对这个时代精英的吸引力。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抬手示意暂停。
    “好了，今日便讲到这里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和。
    “啊？”
    “殿下，这就结束了？”
    “我等还想听啊！”
    “是啊，殿下，关于那‘地幔流动’，还有许多不解之处……”
    众人顿时一阵骚动，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舍。
    赵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本王知道大家听得意犹未尽，求知之心可嘉，但天色已晚，今日所讲的内容，也足够你们消化一阵子了。”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依旧渴望的眼神，微微一笑。
    “再者，本王也确实有些乏了。”
    听到这话，众人才猛然惊觉，殿下已经连续讲了这么久，从未停歇！
    不少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惭愧之色。
    是啊，他们只顾着自己听得入迷，却忘了殿下的辛苦！
    “殿下恕罪！是我等疏忽了！”
    程瑜率先起身，躬身行礼。
    “臣等，恭送殿下！”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行礼，神情恭敬无比。
    “无妨。”
    赵琰点了点头，随即又拍了拍手。
    “来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抬上来。”
    话音刚落，又是几名亲卫，小心翼翼地抬着几个沉甸甸的木箱走了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露出的景象，再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书！
    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全是书籍！
    而且，看那封面，正是方才殿下展示过的那五本——《物理》、《数学》、《地理》、《生物》、《化学》！
    只是，这些书，并非只有孤零零的一本，而是每一本都有厚厚的一摞！
    纸张是岭南本地常用的粗麻纸，字迹是用雕版印刷而成，虽然略显粗糙，但清晰可辨。
    “这些，便是那五本基础教材的拓本，数量不多，但应该足够在座的诸位，人手一套了。你们可以各自领一些回去，好生研读。”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但本王的要求只有一个：学以致用，融会贯通！”
    “本王不希望你们将这些知识束之高阁，当作什么秘不示人的宝贝！”
    “本王要你们，用你们学到的知识，去观察世界，去改造世界！去证明它们的价值！”
    “然后，用你们的实践成果，来……回报本王！”
    “轰！”
    如果说之前的“地球仪”和“科学”思想是惊雷，那么赵琰此刻的话，不亚于一场精神海啸，瞬间席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什么？！
    殿下竟然要将这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圣贤之书”，就这么……分发给他们？还让他们带回去研究？！
    所有人都被震得头晕目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里面的任何一本，任何一个观点，拿出去都足以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其中的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
    这是足以改变家族命运，甚至改变天下格局的无价之宝！
    殿下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了他们？
    “殿下……”
    那山羊胡老先生，嘴唇哆嗦着，老泪纵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程瑜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殿下如此信重！臣……臣程瑜，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臣等，愿为殿下效死！”
    “臣等，定不负殿下厚望！”
    呼啦啦！
    学堂之内，无论是文臣、武将、还是工匠，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士为知己者死！
    众人此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殿下以国士待我，我等必以死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