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云姑和李姨娘

    屋里头的丫鬟们这才后知后觉，一一搀着起身。可跪地太久脚麻的根本走不动，微微挪动一下便有一种失真的麻木疼痛，哪还能迈开步子去追金氏。
    王嬷嬷瞧着这场面，眉头一皱，挽起裙边立即朝着门外追去。
    屋外头的雨渐小，细细雨线砸在地上的小水洼，倒影中那位妇人猛的一踏急着跑过，溅了一地水花。
    云姑站在屋外，瞧着半阴着的天色，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却是惶恐和紧张。
    忽的，一双手搭来肩上，吓的她一激灵，见清身后来人后才轻呼一口气。
    云姑皱着眉一脸警惕，她属实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来寻她。带着几分打量，云姑强笑道：“这不是永兴媳妇，怎么也在这？”
    永兴媳妇原本倒是老夫人院子中的一位丫鬟，后来被配给了家中的一位管事，她则调配去了厨房去。
    而厨房，倒是向来是李姨娘身边人早扎了根的地方。
    永兴媳妇苦笑一番，面色的愁容遮都遮不住，想客气一笑却发觉连嘴角都样不起来。垂着头几欲落泪。云姑见状立即猛的去一拽，呵斥道：“你这是作甚？若是有什么苦水要倒，这松龄苑可不是地方。再者而言，永新媳妇向来和我没什么交集，今日怎么倒是找上我来了。”
    永新媳妇一愣，却又见云姑轻轻朝她手一捏，压低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才立即明白，将绢子捏起假装拭泪，哽咽道：“是我急昏了头了，嬷嬷可千万别厌恶上我。说来也没什么苦水，不过是想借点银子救救急。”
    永新媳妇说罢，手中的绢子‘顺势’一掉，撑着蹲下身子去捡绢子之余，偷偷朝着云姑瞧着的几个方向探去，当真是见着几个瞧瞧打量着她两的丫鬟。
    云姑一啐：“你上月借的银子都尚且未还，如今又借。是借给你那可怜的妹妹撑腰去的罢！你这妹妹倒是个好的，在夫家不受看重，竟想着来娘家搬银子回去。若是有个着落也好，这却都是个打水漂的！你愿意去做这冤大头，我可不愿意！”
    云姑这番话果真有效，借着生气‘不经意骂的大声了些’，叫大伙都的听见。果然是见着几人都微微后退上两步，生怕这永新衣服来找人借钱来又。
    永新媳妇捏着绢子攥的死紧，面上羞的彤红。一转头却‘发觉都叫人听了去’。果真是哭着往外跑去。
    云姑便就这般在门口死死瞧着，等到瞧见了永新媳妇是去了松龄苑去，这便忙着要走。脚还没迈出去，却是有好事之人追着问道：“云姑，这永新媳妇是怎么回事的？”
    云姑怒目一瞪，心中却有些虚，只得骂道：“一个个的还在这偷懒，若是想听两嘴自个问去，尽管听个痛快。可若是叫老夫人回来了瞧见了，个个本是受罚的还快活的很，我看老夫人会不会拔了你们一层皮！”
    众人顿时有些讪，云姑心中这才觉得心中实了些。便朗声问道：“方才那丫头估计还摆在外头，若是不去处理恐怕没得都能臭在那，谁同我去将那儿收拾了去？”
    这谁敢去?
    倒是每一个人答话，云姑这才觉得心里的石头全落了下来，大步常跨着朝院外走去，这才见着了候在门外的永兴媳妇。
    永新媳妇哪还有方才的又羞又气的模样，焦急的拽着云姑道：“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云姑一把不就悦拉开永兴媳妇：“我倒是还想叫你问问你家姨娘，今日是怎么回事呢。”
    永兴媳妇一下失语，扭扭捏捏绞着手里的绢子。云姑却是要扭头就走。
    这下永兴媳妇才着了急，小跑着跟上两步急问道：“你是要去哪？”
    云姑白上她一眼：“先把那小姑娘给好好收拾了。”
    永兴媳妇一愣，脚下生了根一般顿在原地，云姑见状不喜道：“好歹是你姨娘身边的人，论上什么一句，你去收拾收拾叫人好好走了，难不成还是错事了不成？”
    永兴媳妇面露尴尬，犹犹豫豫还是跟了上去，唯唯诺诺道：“可是老夫人还未发话.....”
    云姑脚步一顿，骂道：“你倒是个冷血的！”
    永兴媳妇见云姑动了怒，这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两人把人这可怜催的小姑娘好好安葬，云姑又特意买了些纸钱好好烧了，诚心诚意的念叨了一番，这才作罢。
    永新媳妇倒是杵在一旁心中只发颤，瞧着云姑有了要走的意思，这才心中好受不少。
    急忙赶过去道：“嬷嬷真是个菩萨心肠....”
    云姑一顿，脸色可见的有些泛白，扭过头去狠狠的瞪上这永兴媳妇一眼，本还想骂上两句，却是嘴中发干有些说不出话。
    永新媳妇心中怀着事，倒是没再关顾旁的，瞧着四下无人，这才急道：“云姑可收到了什么消息？怎么今日老夫人竟是如此动怒？更是不管不顾的就打了罚了。若是有错，怎么连个罪名都不肯给？”
    云姑一瞥一旁的永新媳妇，由怒反笑道：“套话倒是还套到我身上来了，旁的不说，其余的我却是都不知道。”
    永兴媳妇立即道：“您是老夫人院里头的，怎么倒说是不知道呢！”
    云姑擦了擦鬓上的雨珠，淡淡道：“我是老夫人院里头的不错，可我却从不是老夫人的心腹，想必李姨娘也是知道的。”
    云姑一语，李姨娘三字咬的极重，一语道破永兴媳妇的心思，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云姑见人不语，恭敬的福了福身：“你替我朝姨娘问问，云姑到底也是同姨娘一条路上的蚂蚱，若是姨娘落马，我也自是落不得好。难不成我还能逃得脱？姨娘倒是歇歇，语气怀疑自己人，倒是不如想想怎么将这事好好圆过去。”
    永兴媳妇见云姑发难，急忙讨好状要搀上去，不料云姑却是往旁一闪，侧过了身去道：“你我红差着岁数，自来是做不得姐妹的。不如想想等老夫人回来了，这件事要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