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够

    商恒带顾清蔓去了一家酒吧，名字好像是Rencontre什么的。反正顾清蔓不认识，要不是商恒在，她都怀疑自己走在巴黎的街头是不是会被卖了……
    走在商恒身后的顾清蔓原本一直在抱怨商恒一路上的作为。
    一路上，商恒紧紧挨着顾清蔓，将她夹在最靠里面，不让别人看。更甚的是，但凡迎面走来一位男士，商恒就开始根据男士的位置移动自己的位置，在顾清蔓身边360度保护。简直就是自动保护障！
    顾清蔓又气又笑，掐着商恒的臂膀。可是商恒仍旧是黑着脸，不躲不藏，就那么直愣愣地守着她。
    从顾清蔓走进这家酒吧，就忘了商恒幼稚的行为。
    这家酒吧和顾清蔓之前见过的每一家都不一样。不是胡乱的灯红酒绿，音乐也不是炸耳式的魔音。灯光缓缓打在人身上，气氛都暧昧了起来。
    商恒牵着顾清蔓走到吧台前，原本他是想带着顾清蔓到包厢，但是看到顾清蔓一脸新奇的模样，就坐在了吧台处。
    觉得自己把人带对了地方的商总，脸色稍稍缓和。但是因为在酒吧，男人太多，他又很后悔。尤其是顾清蔓穿着这样的裙子……
    哎，自作孽不可活。还是好好护着吧，蔓蔓开心就行。
    商恒没有给顾清蔓喝鸡尾酒，而是叫来了酒吧老板，拿出自己的私藏——罗曼尼康帝。
    知名品酒家RobertParker曾经评价过：“罗曼尼·康帝是百万富翁之酒，却是亿万富翁所饮之酒。”
    顾清蔓看到商恒递过来的酒，纯净明亮，上等色泽。她虽然不懂酒，却知觉这是一瓶帝王之酒。
    浅尝一口，入口强劲、致密、带着玫瑰、皮革和香料的气息；单宁感像真正温柔抚摸的感觉。
    她沉醉了，在这样迷人的环境里沉醉了……
    商恒看到顾清蔓纤细的手腕，轻盈地举着酒杯，说不出来的韵味与美丽。他也沉醉了，醉在顾清蔓编制的罗网里。
    “蔓蔓，好喝吗？”
    商恒前倾伏在顾清蔓的耳边，低声呢喃。一只手按在顾清蔓的高脚椅边，将顾清蔓全部揽在怀中的姿势。
    商恒的声音如同炸裂在顾清蔓的脑中，全部是独属于商恒的荷尔蒙，诱人犯罪。
    顾清蔓掉进商恒的黑眸里，周身的空气都热了起来。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喷洒在商恒的脖颈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商恒的呼吸也略微粗重。紧紧勾着顾清蔓的目光，唇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热……
    忽然，一段富有切分变化的音乐响起，是探戈音乐。
    顾清蔓跟着商恒学过一段时间，当时她很开心。这是商恒为数不多的亲自教学。所以尽管舞步极难，她仍是吃力的学会了……但两人还不曾正式地跳过。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赏舞一支？”
    商恒站起来，伸出手，作邀舞姿势。
    许是商恒的嗓音过于迷离，也许是环境过分动人心魄，顾清蔓伸出手搭在商恒手心。
    两人一起走向舞池。
    原本准备跳舞的人很多，多是热恋的情侣。但是看到一对中国面孔之后，被两人不凡的气场震惊，自动清了场。只留下他们一对。
    顾清蔓有些紧张，不禁有些后悔答应他的邀舞。这么长时间没有跳……
    商恒注意到顾清蔓的一丝僵硬，“蔓蔓，别怕。看着我的眼睛。”
    顾清蔓看着他，手向上握住商恒的，感受到腰间商恒手心带来的灼热……
    开始。
    唯美震撼的音乐、灵巧的的舞步、缠绵幽怨的情思……他们在明快的音乐中，旋转着，感受彼此心脏的跳动。
    顾清蔓明白了，为什么商恒一定要让她学最难学的探戈。真正舞蹈的探戈，就像是用身体演奏音乐，一个是激情的鼓点，一个是优美的旋律，像他们两人一个深沉，一个内敛的对话。
    最暧昧的姿势，最热烈的目光，最灼热的温度……一切都是那么恰如其分。
    音乐停，他们在观众的欢呼鼓舞里，彼此纠缠的呼吸里，拥吻。仿佛天地旋转，只剩他们两人。
    顾清蔓羞涩地埋首在商恒的肩膀，商恒带着愉悦的满足，牵着她的手走到隔间。
    顾清蔓的心绪被自己的心跳扰乱了，明明说好离开的……怎么成了这幅光景？
    ……
    商恒将傻傻的顾清蔓领到座位旁，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双手捧着她的脸，想要继续那个吻。刚才的浅尝而止将他心底的野兽放了出来，只知道，不够，还要！
    呼吸越来越近，顾清蔓忽然转过头。
    商恒不懂，气氛明明很好。
    “商恒，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顾清蔓不想含糊了，她想搞清楚。商恒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份感情……
    “什么什么意思？”。
    商恒只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生气，他来哄而已。
    顾清蔓很委屈，难道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人纠结挣扎吗？
    “我们在一起的三年，你把我当什么？女朋友吗？可我从来没见过你的朋友，只是待在你得房子里。是情人吗？这样好像比较合适……”顾清蔓眼底有些湿润，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商恒放下双手，蹲在顾清蔓的身前，以仰望的姿势看着顾清蔓。“蔓蔓，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商恒握住她的手。
    “我没有带你认识我的朋友，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
    商恒的话让顾清蔓猛地转过了头，看着商恒……他怎么可能没有朋友！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你在那个房子里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你在那里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笑里藏针……只有美好的你。
    明明是告白的话，顾清蔓却从中听出了悲悯的味道。她突然不想要他的解释了。
    “我没有带你见我的家人，是我害怕，怕你发现我的家庭是那么的令人恶心……”。
    那个恶毒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柔弱的母亲……他们不值得你去看，我的过去不是轻松惬意又美好的。只想你见到现在的我……
    “商恒！”顾清蔓打断了他的话。她真的不想听了，在这样的轻松肆意的环境，在这应该是男欢女爱的场所，她不想听到他悲伤的故事。尤其是俯视着他听他诉说，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安静祥和，平等的立场……
    “我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