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待

    楚清和心里猛然井喷式的不明情感，使他对眼前六神无主的小丫头愈发关心起来。
    记得第一次见面阿棠挺喜欢零食的，家里是不是还有一袋牛肉干？
    等他拿着牛肉干回来的时候，墨棠已经悄无声息地把地收拾好了。
    “你……”不用这般的。
    “抱歉，我刚才用纸巾帮你擦了一下。”
    这有什么可抱歉的，应该是他说谢谢才对。
    客厅里，他手里抓着牛肉干的包装袋，静静地看着对面刚收拾好地面的墨棠，窗外月色正好。
    “谢谢你，阿棠。”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点零食吧。”
    听完楚清和的话，墨棠愣在原地，自己原本聪明的脑袋瓜子像是掉了线，没有明白楚清和的一片心意。
    “呃，也没有心情不好，就是最近发生了些事情，有点……”墨棠低声解释道，“今天只是想问问上次的牛轧糖好不好吃。”
    楚清和才不管什么原因，一下把牛肉干塞进墨棠手里。
    阿棠需要安慰，不容反驳！
    “是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送给你，还有牛轧糖真的很好吃。”
    楚清和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墨棠有些不自在，脸上飞起一片绯红，像似含苞欲放的海棠花。
    一阵乐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楚清和本不想理会，奈何铃声一直响，拿出手机一看，是“太后”的电话。
    “我接个电话，抱歉。”他无奈地向墨棠笑笑。
    “清和要是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已经很晚了，晚安。”墨棠抱紧牛肉干，朝楚清和躬了下身子，拉开门，匆忙走回对门。
    “阿和，阿和？你旁边是有姑娘吗？”
    “她叫你清和，这么亲密，是不是你谈的女朋友？”
    “姑娘声音真好听，多大了，干什么的？”
    电话另一边一道温柔的女声细细问着，楚母喻舒窈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激动。
    多少年了，阿和总算找到看对眼的人了。
    这姑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是答应结婚就好喽。
    喻舒窈心里盘算着。
    而这边的楚清和却有些焦头烂额。
    刚准备安慰的小丫头被羞跑了，这边老妈还在不断询问，真是不巧地赶一块去了。
    “妈，你听错了，没有什么声音。”
    “我还能不懂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楚清和一看糊弄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嗯，是看上个小丫头。”
    “你跟妈说说那丫头干什么的，多大了，还有对你什么个想法啊？”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等追到人给您汇报。”
    “还跟妈害羞。行，你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喻舒窈欣慰地说道，“对了，过几天你奶奶生日，今年还是跟你生日一起过，差一天的事就不在铺张一回了。”
    “好，下周我回去。妈，再见。”
    “好，再见。”
    楚清和挂了电话，想想自家八卦的母亲和总是操心自己婚事的奶奶，觉得自己的“闺誉”不保。
    她们俩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不过阿棠……
    他想起刚才墨棠极其不稳定的情绪，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虽然是羞涩地跑回去，但之前的表现也让他知道了墨棠内心的自我厌弃。
    至于为何，他不知道，只是靠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罢了。
    沉思片刻，他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言叶的电话。
    刚才是冲动才认为墨棠有抑郁，要真正确定，还是得问专业人士。
    “喂，叶子。”
    “阿和，什么事？你打扰到我看番了，好不容易更新的。”
    “问一下你，一个人，如果喜欢往自己身上揽错，没有活力，喜欢发呆，不爱说话，反应缓慢，悲观消极，也许有自残倾向，是抑郁症吗？”
    “啥？”言叶那头一阵兵荒马乱，像是不小心撞到什么，“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最近遇上这么个人，正好好奇。”
    “好奇？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别管那么多，就这个问题回答一下。”
    “好好，”言叶顿了顿，语气正经起来，“先问一下，那个人的这个状态有持续两周以上吗？”
    “……大概一周多吧。”楚清和有些含糊地答到。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是，或者他给了你什么感觉让你认为他有抑郁症。”
    “很像。就像当年我自己讨厌自己一样，她也是如此。”
    言叶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当年阿和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从而让楚家整个迁到B市，也引起阿和现在这些怕下雨的毛病。
    可是他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可能是第一次从阿和口中听到当时的真实感受。
    看来这个人对阿和很重要。
    言叶尽可能让语气不那么僵硬，对着手机说：“没有量表，只靠你的个人猜测信息，还有那么模糊的时间，我不能判断那个人有抑郁症。”
    楚清和感觉失落又庆幸，但是言叶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言叶着重念出这两个字，“如果你感觉那个人不妥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建议他看医生。自己瞎猜也没用，带来看看便知。”
    “再说吧。”楚清和敷衍地应着言叶的话。
    他怎么可能带阿棠去医院。
    难不成直接跟阿棠说，我觉得你有些问题，陪我去趟精神科？
    这跟骂人有什么区别。怀疑成这个样子，阿棠心里该不知有多伤心。
    他叹了口气。他发现自从遇见墨棠后，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可得多费心点，还想把人追到家，这点小事不解决怎么办。
    自己也不能直问，不能直说，真是难上加难，强人所难。
    又叹了口气，楚清和觉得自己还是采用怀柔政策好了，温水煮青蛙，慢慢让对门的海棠开花。
    当然，有关抑郁症的书籍自己也可以看看，毕竟自从本科毕业就没碰过那方面知识了。
    楚清和在这边念叨，而此时对门被念叨的海棠又怎样了呢？
    话说墨棠红着脸溜回家，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抱着牛肉干，倚在门上喘着气。
    呼，清和夸人的时候真是好暖。
    她用冰凉的手捧住滚烫的脸颊，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依旧黑暗的客厅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