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探究竟

    朱允炆对乌力罕的话不会全信也不会全不信，毕竟，他们不是一路人。
    这日晚间，朱允炆没有回东宫，因为脸上还留有浅红的巴掌印，若是回去被欧阳紫宸和吕妃娘娘见到，又少不了一阵唠叨和紧追不舍的询问，索性就在这承鸾殿住下，也省了不少事情。
    不过，彻夜他都未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今日白天发生的事。
    “如果她是芷儿，但她不记得我，那她是不是也不记得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到底为什么会失忆呢？”
    “如果她不是芷儿，是冷攸宁，那······不不不，这绝对说不通！这世上没有两个长的很像的人，也不可能言行举止都一样。而且，也从来没听过宰相府里有孪生女。”
    “所以，她一定是胡芳芷！可，她不是死了吗？”
    朱允炆神经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四皇叔！是他，他不会让芷儿死的，一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
    立即扯开锦缎棉被，也来不及穿鞋，径直地向案桌跑去，匆匆地拿起一管细笔，只见手腕一扭，字与墨浑然天成，须臾写完，随后，走出门外，吹了一个口哨，片刻便从东南方向飞来一只灰色信鸽，将写好的信系在它的脚踝处，轻轻地捋顺捋顺它的羽毛，“唰”的一下就飞走了。
    视线紧紧地注视着远去的信鸽，直到它消失在静谧的黑夜中。
    这才放宽了心，进入梦乡。
    胡承坤自那日出现在宰相府后，这几日都不见他的踪影，直到在皇宫的御膳房里他才露了面。
    为了报仇雪恨，胡承坤不惜自-宫，沦为司膳太监，好在他的脸已经面目全非，疤痕密布，这才没人认出他就是宰相之子，胡承坤。
    近日，朱元璋身体每况愈下，想来和他脱不了干系。
    几乎宫内的每道菜品都会经过司膳太监的手，由他们检查吃食是否有异样，合胃口，胡承坤便趁机在朱元璋的吃食里下了“剧毒”。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花石散”，是用上百种含有剧毒的花蕊所制，一旦沾染上了它，便会产生幻觉，疯疯癫癫，最终致死。
    一句话就是，杀人于无形！
    胡承坤每次都会在朱元璋的吃食里，下一些“花石散”，久而久之，五脏六腑几乎全部染上了花毒，不日便会殒命。
    不得不说，其心狠如麻！
    翌日一早。
    暗影冷着脸，敲了门走了进来，“殿下。”
    “何事？”
    朱棣方才起身不久，正被服侍穿衣。
    暗影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旁边的婢女，朱棣深知其意，“你们都退下吧！本王自己穿。”
    “是。”应了一声，出了门。
    直到确信屋里无人，只剩他和朱棣二人时，才放了心，起身将信递给他，“殿下，皇太孙的信。”
    “嗯？允儿的信？”朱棣眉心瞬间扭了一下，既觉得好笑又有一丝丝的不可置信。“他来信做什么？”
    朱允炆在信里没有直接质问他，胡芳芷是否还活着，而是和他四皇叔打迂回战术，旁敲侧击，把昨日在东坛盟会的事，悉数告知他，还有乌力罕那可信又不可信的话。
    “可恶！”朱棣攥紧了信，狠狠地骂道。
    暗影猛然抬头，问道：“怎么了？殿下！”
    “你不是说她好好地在山上待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东坛桃林，又怎么会和允儿见面，更有甚者竟然和蒙古统领乌力罕拜了把子？而且······”
    “而且什么？”
    “她为什么叫冷攸宁？为什么会失忆？！”朱棣脸色发红，拔高语调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暗影一听愣神，心想，“怎么会这样？她······明明那么？”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其中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本王要全部知道，否则，你的小命······你自己看着办吧！”朱棣狠厉地说道。
    “是，殿下。”
    “对了！王恒派人来说，父皇近日身体极差，恐怕······”
    “是，暗影方要与殿下说起。”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父皇真的大限将至了吗？”
    “想来是的。”
    “这样，你先去查一下芷儿的事情。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要不要回京！何时回京！”
    暗影一听，眉头立即蒙上了一层喜色，嘴角也微微上扬，“好！暗影这就去！”就连语气也透露出一丝欢喜。
    他跟在朱棣身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这次机会他绝对不能放弃！
    见暗影走后，朱棣顺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苦着脸，扭了扭眉心，“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目前来看，朱棣的势力尚且不足够支撑他起兵造反，争夺这天下。而且，若想借蒙古一族的势力，就必须阻止这次联姻，让蒙古统领乌力罕有去无回。
    原本以为天下人都不会知道胡芳芷的存在了，可，竟被朱允炆撞破了，甚至她还和蒙古统领乌力罕拜了把子，成了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