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惊世骇俗

    何秒生扭过头，无助地望着叶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跑啊！朝着人群里跑！”叶恒皱眉，此时不敢稍稍分心。
    咻得一声，一道紫色连带闪电朝自己这里射来，此前佝偻老头已经丢了一颗，此前用剑格挡，刚接住才发现射来的是一颗紫黑色小球，念珠般大小，碰撞在剑刃上的一瞬间。
    叶恒只觉得眼前金光爆射，双手像是被业火灼烧般炽热无比，就连手中的剑，在碰到念珠的刹那间湮灭，化作尘埃。
    这时候没了武器，再面对迎面爆射而来的紫色念珠，叶恒没敢迎接，迅速勾动仙引牵动周边灵气，再施展万物决借以恢复被灼烧的双手，同时身形窜动，闪开念珠。
    悄无声息，只有黑紫色念珠砸到泥土墙上发出的脆响，随后整座墙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化作尘埃，风雪寻到了破漏口，纷纷争前恐后透过破败不堪的墙面涌入其中，期间夹杂的纷纷大雪落入叶恒脖颈，化而为水凉意刺骨。
    来不及搭理后方吹进来的大雪，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佝偻老儿眼看第二颗紫黑色小球未中，手又是一抬，原本被剑劈落到地上的那床巴掌小琴再度升天而起，透着绿色的光芒，向着叶恒射来。
    这琴速度极快，一眨眼功夫，被绿光包裹的小琴早已经出现在叶恒眼前，迈步加速躲开，还没松口气，这琴拐了个弯，再度射向叶恒。
    没办法，只能硬扞，叶恒运气，将体内零零散散，只剩下六根的银白色细线转化为灵气，包裹在右手处，迅速朝着飞来的小琴挥出右手。
    寂静无声，在琴还未碰到叶恒右手的那一刻，仙引竟然自然发作，勾动起体内的血气，忽然间，体内凭空多出整整十三条的银白色细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琴像是风筝断了线似的，突然落地。
    前方传来佝偻老头的爆呵：“今日结下愁了！阿蛮，我们走！”
    门怦然间开了，再关上时风声依旧，叶恒背后的墙体依然倾倒，漏过的风呼呼吹红吹冻他的耳朵，已然没了多少知觉，他探查体内，望着体内来历不明的十三条细线，有点不知所以。
    “嘎嘎嘎！嘎嘎嘎！”
    “这好好一个小伙子，二三十岁就这样被杀害了，可惜啊。”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年纪轻轻这糟了什么孽缘。”
    “我刚才眼睁睁地看他死的......”
    耳边传来人群骚乱和鸭子的叫喊，你一句我一言，都在为这个死去的何秒生叹息。
    结果很显然意见，叶恒深吸一口气，怅然若失，恍恍惚惚地摇摆，不知道要干嘛，结局显而易见，何秒生没被救下来，那副怯懦的样子映入眼帘，再也见不到了。
    “他......”光头胖娃娃飘至叶恒身边，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叶恒思来想后，还是选择去看看那位一面之缘的何秒生，即便是生前最后的遗容。
    何秒生就倒在土地神像旁边，至死还扒拉在土地神像的脚边，惊魂未定的样子，旁边已经聚满了人，在场没有不围观的，皆是你一言我一句议论纷纷。
    “这兄弟死的怨，看样和那一个地仙一个蛮子，压根不认识，谁知道突然就杀进来这么两个晦气东西啊。”周围七嘴八舌，你一眼我一句得，对着何秒生尸体指指点点。
    唯独正经端坐的土地神像还是同往常一样，正襟危坐，目光灼灼望向被风吹打得摇曳的木门，此时的神像已然全红，透着诡异的模样。
    周围的气息不好闻，稍有点令人作呕，这些人竟丝毫未曾闻到似的，说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够了！”叶恒终还是忍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有种负罪感压在肩上，何秒生是生是死和他无关，却仿佛又和他息息相关，如今这么一个怯懦的人死了。
    五官中唯一说得过去的那双眼，那双丹凤眼，愣愣地望着，望着宝相庄严的土地神像，双腿交叉，迈出生前最后的一步。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他眼前，多少鲜活，如今就多少死寂......
    “孩子，人死了就不能复生，况且......”其间人群看起来最长的汉子开口安慰。
    “你们没救他。”叶恒喃喃，他不想发火，心中的怒火恰似寒冬庙宇中的那团篝火，被这凌冽的寒风吹散。
    自己叫何秒生朝人群里面跑，就是因为有着十多人在，只要站出来，不用全部，只要站出来三四个，阿蛮根本不可能出手，只要自己再纠缠住佝偻老头，何秒生或许能逃的。
    可自己没想到，何秒生会这样气绝，整个身子趴在土地神像上，当着十多个人的面，死于刀下。
    “你们没救他。”叶恒语气愈发地小了，话音刚落，他右手拇指扣成一个环状，贴到嘴边吹哨。
    “鸭子！走了！”
    “嘎嘎嘎！”
    白颊黑雁扑棱翅膀，吹扫开大门外的积雪，地面浮现出一团由积雪扫开的白雾，庙宇的屋檐上倒挂几根冰凌，屋外一片萧条景象。
    叶恒裹足身上衣服，在已经泛红的耳朵边上贴了耳帽，抖去庙宇残雪，稍稍收拾，迎着暴雪上路。
    一路上，不论看向何处，目光总会闪烁一个画面，记忆深刻的画面，并非何秒生，也绝非庙宇内那些个冷血的汉子，而是沾染着血污的，宝相庄严，高高盘坐在庙宇正中央的土地神像，土地神像面无表情面对着大门，随时会砰然被踹开的大门。
    “距离巨关还有多远！”叶恒心情稍稍平复，仰起头向着天空那一抹黑色的飞鸟喊道。
    “就在前面！”天空响亮传来孩提般稚嫩的叫喊声，声音逐渐被狂风夹杂的冬雪淹没。
    “老究，应你所言，我到了，”叶恒隐约间透过层层白幕，看到一座蜿蜒高耸的城墙，风雪之中，仍能看得出城墙宏伟，延绵千尺的城墙最终消失在山与山只见，“老究，没成想路途，我竟然能遇到这惊世骇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