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5： 司命殿的提线木偶

    司命殿内没有烛火，唯有万千星辰在穹顶缓缓流转。
    南宫昊跪在冰冷的星纹石地面上，脖颈处延伸出的血色丝线在暗处泛着诡异的光。
    那些丝线与命簿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另一端没入司命星君手中的判官笔。
    "抬头。"司命星君的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星轨摩擦发出的嗡鸣。
    南宫昊僵硬地仰起脸，原本俊美的面容此刻布满蛛网般的红纹。他的眼珠浑浊不堪，倒映着司命笔尖的一点寒芒。
    "说你的使命。"司命星君用笔尖轻挑丝线。
    "诛杀玄霄...诛杀玄霄..."南宫昊的嘴唇机械地开合，声音干涩得像磨砂，"摧毁混沌道体...维护天道秩序..."
    殿中央的星盘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
    司命星君转身望去，只见代表林小野的那颗混沌星周围，又多了几道纠缠的命线——慕容嫣的凤凰星、叶清雪的冰魄星，甚至还有初代弑渊剑的剑芒，全都与那颗混沌星紧密相连。
    "有意思。"司命星君的星云瞳孔急速旋转，"连剑灵都..."
    话音未落，南宫昊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脖颈上的血色丝线一根根绷紧，皮肤被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更诡异的是，他的眼角渗出两行血泪，泪珠坠地时竟映出模糊的画面——
    少年时的南宫昊手持木剑，在落英缤纷的桃林中与玄霄过招。那时的玄霄还未成魔神，一袭白衣胜雪，剑尖轻点间便将南宫昊的攻势尽数化解。
    "师兄！这招'星河倒悬'我练了三个月，怎么还是破不了你的防御？"
    画面里的玄霄揉了揉少年南宫昊的发顶："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剑..."
    "闭嘴！"司命星君厉喝一声，判官笔狠狠刺入南宫昊肩胛。血色丝线骤然收紧，将那些回忆的画面绞得粉碎。
    南宫昊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像提线木偶般扭曲成诡异的姿势。
    殿内星盘上的命线随之紊乱，几颗辅星差点脱离轨道。
    "区区傀儡也敢反抗？"司命星君掐住南宫昊的咽喉，另一只手凌空画符。金色符文烙在南宫昊眉心，立刻燃起幽蓝火焰。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南宫昊在烈焰焚身中竟然笑了。他的牙齿被烧得漆黑，声音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师...兄...快...逃..."
    司命星君猛地松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掌心——南宫昊的血不知何时渗入了他的皮肤，在星辉凝聚的躯体上腐蚀出几个小洞。
    "你做了什么？！"
    南宫昊已经说不出话，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蘸着自己的血在地面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正是玄霄当年教他的第一个剑诀。
    星盘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司命星君抬头望去，只见所有血色丝线都开始逆向流动，朝着九重天墟的方向倒灌而去。
    更可怕的是，丝线经过的星轨全部染上了混沌之气特有的灰黑色。
    "原来如此..."司命星君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你用自己的魂魄为引，把混沌之气送进了天帝闭关之地..."
    南宫昊的躯体开始崩解，但他的笑容越发狰狞。
    血肉剥离的骨骼上，赫然刻满了细小的反噬符咒——那是他在被制成傀儡前，用本命剑尖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你以为...我恨的是师兄？"南宫昊的声带已经融化，声音却通过骨骼共振传出，"我恨的是...把我们都变成棋子的..."
    他的头颅终于彻底碎裂。
    飞溅的骨片中，一点灵光倏地没入星盘，沿着血色丝线直奔九重天墟而去。
    司命星君终于慌了。
    他挥舞判官笔想要截断那道灵光，却被反噬的符咒灼伤了手腕。
    星云瞳孔中，倒映出灵光里包裹的东西——那是南宫昊剥离出的记忆碎片，记录着五百年前潮生宴前，天帝亲手将蟠龙玉佩一分为二的场景。
    "不！"
    司命星君的尖叫惊动了整座星殿。
    穹顶的星辰接二连三坠落，在地面砸出深不见底的坑洞。
    他疯狂地书写着新的命格，试图覆盖那道灵光造成的影响，却见命簿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新的预言：
    "双星坠，混沌生，九重天墟尽作尘"
    与此同时，九重天墟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笼罩天界的祥云突然染上墨色，正在巡逻的天兵天将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佩剑全部指向了天帝闭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