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9：剑冢暴走

    初代残魂引爆剑冢灵脉的刹那，九座剑山如同被斩首的巨龙般扬起脖颈。
    山体裂缝中喷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凝固了五百年的剑主怨气，那些青灰色的雾气在空中凝成持戟天兵，矛尖所指处空间寸寸碎裂。
    "乾坤倒转！"初代残魂的敕令引动天象异变。
    血月突然坠下九道雷火，将十万残剑熔成铁水洪流。
    林小野的鎏金剑骨发出悲鸣，右臂琉璃化的皮肤在高温中卷曲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星砂的骨节。
    慕容嫣的青铜剑穗突然炸开。
    最后缕狐魂燃烧着撞向铁水洪流："小野，接剑！"青碧色妖火中，五百年前的弑渊残剑破空而至，剑柄处缠着叶清雪的发带。
    林小野握剑的瞬间，整条右臂突然生长出龙鳞状骨甲——这正是玄霄当年决战魔尊时的"逆鳞剑铠"。
    "轰！"
    铁水洪流与逆鳞剑气相撞，炸出漫天金红火星。
    每颗火星落地即化作三丈剑傀，它们眼眶中跳动着初代残魂的冰魄火。
    林小野挥剑斩碎最近的剑傀，却发现碎裂的残片中封存着玄霄的记忆：
    五百年前的雨夜，玄霄浑身是血地跪在剑冢。
    他徒手挖开地脉，将半截弑渊剑插入自己脊椎。
    鎏金剑骨与魔尊残魂融合的刹那，初代掌门用冰魄丝将他捆成茧蛹："好徒儿，你才是最好的容器..."
    "小心离位！"玄霄的黑龙虚影突然凝实。
    龙尾扫过之处，铁水洪流被硬生生劈开通道。
    林小野踏着龙鳞腾空，看见地脉深处浮起的诛仙阵图——阵眼处赫然钉着慕容嫣的残破狐尾。
    初代残魂的嗤笑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以为那狐狸精魂飞魄散了？"
    阵图突然翻转，九百条冰魄丝从地底钻出，每条丝线末端都拴着片慕容嫣的魂魄碎片，"多好的剑傀材料，不枉本座养了她三世。"
    林小野的瞳孔突然分裂成万花筒状。
    妖丹残留的青光让他看清真相：每片魂魄碎片都被刻上傀儡咒，慕容嫣的三条狐尾正被炼化成阵旗。
    最残忍的是，她的本命妖丹被嵌在阵眼，表面布满噬魂蚁般的咒文。
    "老匹夫！"逆鳞剑铠突然暴涨，林小野的右臂化作十丈龙爪。
    黑龙虚影与他合二为一，龙吟声中挥出弑神十三式第八式"碎星"。
    剑气所过之处，空间如琉璃般碎裂，五百年前的雨夜与现实战场重叠。
    初代残魂突然惨叫。
    阵图中的冰魄丝根根断裂，慕容嫣的魂魄碎片如萤火汇聚。
    林小野咬破舌尖，鎏金精血喷在弑渊剑身："以吾剑骨，换汝重生！"
    剑冢突然陷入死寂。
    十万残剑的碎片悬浮半空，地脉中涌出玄霄封印了五百年的本命精血。金红血雨浇灌下，慕容嫣的狐尾突然长出粉嫩新肉，尾尖青铜环迸发月华清辉。
    "你竟敢...！"初代残魂的咆哮震塌两座剑山。
    他操控铁水洪流凝成魔尊法相，三头六臂的巨像掌心各托着团堕落雷火。
    林小野却笑了，他看见慕容嫣的残魂在月华中重聚，更看见玄霄的黑龙虚影缠上了魔尊法相的天灵。
    "师尊，您教过的..."林小野剑指苍穹，十万残剑突然调转剑锋，"弑神十三式第九式，本就是为今日准备的！"
    当"弑仙"二字脱口而出时，剑冢的时间突然凝固。
    五百年前的玄霄与现世的林小野身影重合，两柄弑渊剑交叉斩出十字星芒。
    魔尊法相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眶中跳动着初代残魂的冰魄火。
    "不...不可能..."初代残魂的躯体开始碳化。
    他疯狂抓向最近的剑山，山体却在他触碰的瞬间崩塌成粉。
    林小野缓步走近，逆鳞剑铠映出对方魂体深处的秘密——魔尊残魂与初代掌门的神识早已不分彼此。
    慕容嫣的新生狐尾突然卷住林小野手腕。
    她眼眸中流转着三世记忆："留他一缕残魂，镇魔渊..."话未说完，初代残魂突然自爆，恐怖的冲击波将整座剑冢抛向虚空。
    玄霄的黑龙虚影在此刻实体化。
    龙爪撕开空间裂缝，将林小野与慕容嫣甩出剑冢："走！去镇魔渊完成..."余音被崩塌的轰鸣吞没。
    林小野最后看见的，是五百年前的玄霄在虚空中向他颔首，以及初代残魂在爆炸中心发出的诅咒：
    "弑师之日...你便是...下一个我..."
    当林小野跃出空间裂缝时，怀中的冰魄同心佩突然发烫。
    佩身浮现的血色路线图直指镇魔渊，而路线尽头竟标着慕容嫣三生石上的生辰八字。
    身后虚空传来初代残魂最后的嗤笑："你以为重生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