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身份对峙

    暴雨如注，林小野踩着泥泞冲进竹林时，正好看见三道刑堂剑光刺向唐小柔后背。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玄霄教他炼制的雷火符，却在昏迷时被雨水泡成了废纸。
    "躲开！"林小野抓起块尖锐山石掷出，石头在半空就被剑气绞成粉末。
    他听见玄霄在识海里冷笑："废物连英雄救美都要本尊擦屁股。"
    剧痛突然从右手经络炸开——玄霄强行接管了他的手臂。
    林小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结出陌生法印，一道黑芒从指尖迸射，将最前方的刑堂弟子钉在竹竿上。那人胸口的玄天宗徽记"咔"地裂成两半，露出下面暗红的魔纹。
    "果然..."玄霄借他之口轻语，"你们刑堂早被渗透了。"
    剩余两人突然变换剑阵，剑锋泛起不祥的血色。
    林小野突然认出这是南宫昊惯用的"血鸦剑阵"，但此刻剑招里混着诡异的扭动——就像他梦里那些缠绕玄霄的锁链。
    唐小柔的尖叫骤然撕裂雨幕。她跪倒在泥水中，右手死死掐着自己左腕，可魔纹仍如活物般顺着手臂蔓延。
    当纹路爬过锁骨时，她突然抬头，右眼已变成野兽般的竖瞳，左眼却盈满泪水："小野哥...走啊！"
    林小野刚要上前，地面突然隆起土包。
    三条暗红根须破土而出，瞬间缠住他脚踝——是药堂首座的"血参缚"。远处传来南宫昊的嗤笑："杂役配魔女，倒是天造地设。"
    "闭嘴！"林小野挣断根须，却发现掌心沾了黏腻黑血。
    饕餮鳞甲在他怀里发烫，烫得胸前皮肤"滋滋"作响。他这才看清唐小柔的现状：她右半边脸爬满魔纹，左脸却正在龟裂，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玄霄突然在他识海里暴喝："用我教你的噬灵诀！吸那些血参！"
    林小野本能地抗拒："可你说过这邪功会..."
    "你想看她爆体而亡吗？！"
    当林小野掌心贴上血参的刹那，剧痛伴着海量记忆碎片涌来——他看见药堂地下室内，
    南宫昊将魔种幼虫塞进昏迷弟子耳朵；看见唐小柔被铁链锁在墙上，脊背"卍"字烙铁烧得通红；最后是玄霄被九重天雷贯穿的画面，但这次视角竟是...从云端俯视？
    "呃啊！"林小野七窍流血地跪倒，吞入的魔气在脏腑翻搅。
    恍惚间有人拉他，却是半魔化的唐小柔。她指尖长出利爪，却小心翼翼避开他动脉："走...我控制不住了..."
    雨幕突然被绯红雾气取代。唐小柔背后"刺啦"裂开两道伤口，虚幻的魔翼挣扎着要展开。
    林小野突然想起幼时那个暴雨夜，野狗们也是这样包围他们——当时唐小柔扑过来时，后颈也曾闪过类似纹路。
    "原来...你早就..."林小野突然抓住她手腕，将自己刚吸收的魔气反灌回去。这是赌命——若玄霄判断错误，两人都会经脉爆裂而亡。
    魔气入体的瞬间，唐小柔右眼魔纹突然褪去三分。
    她踉跄着摸向林小野脸颊："笨蛋...你会..."话未说完，左脸皮肤突然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鳞甲。
    南宫昊的笑声从雾中逼近："精彩！原来圣女大人把逆鳞给了他！"
    林小野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玄霄彻底接管。魔神操纵他划破自己掌心，以血为墨在空中画符。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所有雨滴凝固成冰针，齐刷刷对准南宫昊方向。
    "滚。"玄霄的声音透过林小野喉咙传出，带着镇魔渊特有的回响，"告诉幽泉老狗，他的头本尊预定了。"
    冰针爆射瞬间，林小野隐约看见南宫昊胸前有东西蠕动——像是半张人脸。
    随后绯雾炸开，他怀里一沉，唐小柔彻底昏死过去，魔翼虚影化作光点消散。
    玄霄退出控制前丢下句话："她右眼的魔皇族徽记...和你手心的咒印是配套的。"
    林小野低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血已渗入唐小柔衣领，在她锁骨处勾勒出半朵曼陀罗——
    与玄霄心口伤痕的形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