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隔壁家小孩结婚都知道要送钻戒

    此时，顾家，一条特别的微信朋友圈掀起轩然大波。
    发朋友圈的人叫顾修年。在顾家，他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语，朋友圈常年空空如也，连个生日祝福都没有，更别提他从未公开过任何感情状态。可就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忽然发了一条朋友圈，还配上了一张结婚证的照片。
    照片上，男人一身笔挺西装，神色清冷，女孩则穿着酒红色连衣裙，明眸皓齿，笑容甜美。两人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前，背景里是鲜艳的国徽。
    这条朋友圈一发出，顿时顾家上下炸开了锅。
    枫林山庄里，顾老爷子坐在那张他最喜欢的沉香木椅上，手指不停地划拉着手机屏幕。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每划一次，他的嘴角就往上扬一分。
    宽敞的客厅里挤满了人，顾家的亲戚们闻讯赶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门突如其来的婚事。有人说这是商业联姻，有人猜测是奉子成婚，更有人认定是一见钟情。
    “我看啊，肯定是修年这孩子被人设计了。”二婶抿了一口茶，语气里满是揣测，“你们想想，他一向不近女色，怎么会突然结婚？”
    “就是就是，”三婶连连附和，“我记得他上次相亲，连人家姑娘的面都没见就拒绝了。这次倒好，直接领证？”
    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孩冷哼了一声。她穿着一身爱马仕套装，手腕上的蒂芙尼手镯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顾老爷子耳朵一动，抬眼看过去：“晚晴，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晚晴优雅地端起茶杯，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讽：“我能有什么态度？哥哥连个戒指都没准备，就这么把人娶回来了。”她停顿了一下，红唇轻启，“连见都没见过我们，真不知道人家姑娘怎么答应的。”
    这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顾老爷子心里。是啊，连个像样的求婚都没有，这算什么事？他立刻起身，健步如飞地上了楼。
    楼上的储物间里，一排排红木柜子整齐摆放。顾老爷子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面那个柜子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青铜钥匙。
    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了出来。他翻出了一个个首饰盒，每一个都透着岁月的痕迹。最后，他将一枚祖母绿戒指找了出来。戒指通体镶满钻石，中间那颗祖母绿晶莹剔透，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老魏！”他朝门外喊道。
    管家匆匆进门，看到满地的首饰盒，吃了一惊：“老爷，您这是...”
    “都给我那新孙媳妇。”顾老爷子笑眯眯地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还有，让厨房多准备些菜，晚上全家团聚。”
    不多时，一辆黑色幻影驶入顾家大宅。引擎声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从车上走下来的身影。
    女孩穿着酒红色的裙子，裙摆随风轻轻摆动，长发如瀑，肌肤胜雪。她站在那里，像一幅精心勾勒的油画，又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这就是嫂子？”顾晚晴站在门口，惊艳地轻语。刚才那些揣测和怀疑，在看到真人的瞬间烟消云散。
    苏瑾走近时，紧张地攥着手包。眼前的场景比她想象中还要令人生畏。太多双眼睛在打量她，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尺子，要将她从头量到脚。更别提顾老爷子这一身郑重其事的打扮，让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爷爷好。”她微微欠身，声音清甜婉约。
    顾老爷子眼睛一亮，立刻把人拉到身边：“囡囡，快进来。来，这是你二婶，这是你三婶...”
    转眼之间，苏瑾就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屋。只留下顾修年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他看向顾晚晴，对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是不是高中那个苏瑾？”
    顾修年抿了抿唇，眉心微蹙。他想起高中时的那个女孩，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像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似乎又不太一样。
    “二哥！”顾晚晴忽然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还记得，高中那会儿...”
    “晚晴。”顾修年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顾晚晴识趣地闭上嘴，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转身往屋里走，经过顾修年身边时，轻声道：“我记得当年学校里传言说，她好像暗恋的是别人。”
    顾修年的手指微微收紧，提着的东西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望着苏瑾的背影，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高中时代。那时的他，是否真的错过了什么？
    客厅里热闹非凡，几个亲戚围着沙发中间的苏瑾叽叽喳喳。苏瑾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拘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映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她低着头，长发温顺地垂在肩头，眼睫不时轻轻颤动，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鹌鹑。
    感受到顾修年的目光，苏瑾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措。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顾修年勾起唇角，大步走到沙发前，将手里的礼物放在茶几上，“爷爷，这是瑾瑾给您准备的。”
    “嗯嗯。”顾老爷子头也不抬，直接打开了一只墨绿色的丝绒戒指盒，笑眯眯地递到苏瑾面前，“瑾瑾，看看这个戒指合不合适。”
    盒子里躺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宝石切割精致，在灯光下闪烁着浓郁的光芒。苏瑾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爷爷，这太贵重了。”
    “没什么值钱的，你先试试！”顾老爷子胸前的怀表链子随着笑声一抖一抖的。
    顾妈妈已经拿起戒指，拉过苏瑾的手给她戴上。她的动作很轻柔，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在自己家里还这么见外，老爷子送的就归你了。”
    苏瑾看着手上那枚沉甸甸的戒指，动作愈发小心。她不习惯戴这么贵重的首饰，整个人都紧绷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
    “好看！太合适了！”顾老爷子满意地点头，转头又瞪向顾修年，“你小子什么时候给瑾瑾准备婚戒？”
    苏瑾再次投来求救的目光，睫毛轻颤，像蝴蝶翅膀一样脆弱。
    顾修年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视线停留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纤长的手指，干净的指甲，透着浅浅的玫瑰色，戴什么都好看。
    “确实合适，”他懒洋洋开口，“爷爷送的就收着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婚戒。”
    顾老爷子和顾妈妈同时抬头瞪他，神色出奇地一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是我特意准备的，记得给你留着呢！”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坐在角落的小堂妹顾蕊蕊噌地站起来，蹦到顾修年面前，红色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当哥的真是抠门，连隔壁家小孩结婚都知道要送钻戒！”
    顾修年揉了揉她的头，眼神若即若离地掠过她的脸庞，“谁说我不准备了？”
    全家人齐刷刷盯着他，连苏瑾也忍不住抬头看他。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光影。
    “用点心。”顾妈妈警告地看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放心吧。”顾修年在苏瑾身边坐下，随意地笑笑，“我只是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