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她，看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脑子里多出一团记忆的感觉非常糟糕，就像是被人用手指搅动着脑脊液一般，恶心想吐都是低级的，有几分想要打开自己的脑子轻松一下的荒唐感。
    不过真祁咬咬牙就坚持下来了，她的心境早就磨练到了一个不动如山的境界，加上这其实不算是真祁的初体验了，在得到那些剑意的时候，真祁就感受过系统的暴力塞记忆的手段了。
    相较于那时候，系统塞记忆的手艺还退步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的记忆碎片是完整的，比较大。
    理解记忆的感觉跟看电影差不多，第一人称的、亲身体验的、感官全部调动起来的全息电影，或许这就是别人花再多的钱都享受不到的六D电影。
    记忆之中，真祁见到了一个年幼的真祁，在记忆里看到另一个自己，感觉很不对劲，但没有一点违和感，那个人就是小时候的自己，而自己的主观视角也是自己，似乎要比小真祁年龄大许多。
    “你还要重复同样的错误吗？”
    那个小真祁开口说话了，声音稚气未脱，但依稀可以听出几分属于真祁的语气了，那种平淡的漠然，仿佛隔绝在整个世界之外。
    “那不是错误。”
    真祁视角所在的身体开了口，声音也是相同的淡且冷。
    和那个小真祁貌似一样。
    还真是不妙的记忆，进度条不受真祁控制，继续往下走。
    “是不是错误都不该继续，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你难道真的要为了她一个人放弃整个世界吗？”
    小真祁表情平淡地说出了内容夸张的一番话，仿佛放弃世界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一次，两次，三次，漠视，喜欢，疯狂，三条道路都没有成功，那不意味着失败，只是说明我要找到第四条道路。”
    主视角的真祁这么说道。
    “还真是执迷不悟……”
    小真祁看起来很无语，“为了那么一个人，让世界逆转了三次，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执着于喜欢，那是与命运无关的事情。”
    主视角的声音能够贯穿真祁的心灵，一切防备都没用处，直接让真祁的内心不停地颤抖。
    “喜欢一个人是很纯粹的事情，为了喜欢的人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破坏世界也是■■■（我会做）的事情。”
    记忆复现的声音中出现了杂音，真祁能够理解未说明的声音的意思，但杂音的出现让真祁有了不好的预感。
    “为了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使命，为了微不足道的爱情，放弃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你到底是有多盲目？！”
    小真祁变得严厉起来。
    “爱情并非微不足道，而且放弃世界命运的不是我，是世界本身。”
    “将整个世界和我爱的人放置天平两侧，让我选择更加重要的那一份，这种恶劣的把戏只会让我作呕。”
    “我的选择从始至终都不会改变，我的剑是为了天下众生而挥，我的剑堂堂正正，不会出现任何的阴霾。”
    众生道，君子剑，真祁表里如一。
    小真祁眯起了眼睛，说：“死鸭子嘴硬，你已经没办法再保存完整的自我了，下一次轮回的你，会有许多杂质，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你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执着根本不值一提，上面的大人物动动手指你就会荡然无存，你所谓的正道，你所谓的真爱，全都如同尘土，风吹则散。”
    “你没办法抵达全新的可能性了。”
    就像是给对方宣判死刑一般，小真祁态度恶劣，话语狠毒，往人心口插刀子。
    “你错了，我还会是我的，决定我是我的根本不在于我灵魂的完整与否，只要我的意志如故，就算记忆不同，就算性格不同，就算灵魂不同，我也依旧是我。”
    主视角的声音虚弱但却坚定异常，气势更是盖过了对方这个没什么底气的家伙。
    “无聊。”
    小真祁盯着“真祁”看，然后，她说道，“你看到了吧，真祁就是这样无聊的一个人，不知道你继承了她的几分，但你要继续这么无聊下去的话，我不保证你会成功。”
    她不是在跟主视角的真祁说话，是说给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后通过记忆抵达这里的真祁听的。
    跨越了时间。
    “她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
    接话的依旧是记忆里的真祁。
    “不对，是‘我’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
    手上传来特别的触感，那是剑柄，真祁握住了剑。
    “所求不过是愿得一人心，所行绝不悔。”
    剑出，天地为之颤抖，剑落，日月为之坠落。
    真祁的剑，胜过这个世界，胜过那腐朽的天道。
    “真祁”赢过了天道。
    记忆戛然而止，真祁回到了此时此刻。
    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看了一眼那柄正绕着剑阵巡逻的自己的剑。
    系统没有跳出来说明，显然是在给真祁时间来接受记忆中看到的事情。
    记忆的主人是真祁，更准确的说是过去的“真祁”。
    过去的真祁，打败了天道的化身，然后逆转了世界的方向，让一些事情回归了原点。
    再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看，真祁就已经猜到了。
    回到了最初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意味着“重生”，当然了，和狭义的“重生”不是一回事情，但用“重生”来理解就很好理解，“真祁”打算重新来过，让故事顺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并且“真祁”这样的事情做了三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叶玄兮只有一次的记忆，但真祁并不怀疑三次的数量，因为“真祁”支撑不了第四次的故事，所以真祁才会出现接任“真祁”的位置。
    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真祁会出现在四方界是“真祁”想要改变命运的结果，她跟“真祁”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有些困扰了真祁很久的问题，终于要在今日得到答案了吗？
    真祁闭上眼睛思考了一刻钟，从自己来到四方界开始，回顾了所有的事情，她必须承认，她现在就是真祁，并不是什么接盘侠。
    她自然有勇气面对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