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吞噬

    “****”
    黑暗深渊里灵魂像是浮萍，痛苦、悲伤、绝望和不甘等等激烈情绪织作一团的黑白雾团，一点点罩住扭曲面容，自上而下蔓延......
    脖颈、手臂、腹部、攀上纤细脚裸，雾团一点点浸透鲜血的红，而痛苦的猎物奄奄一息，虚弱着，眼瞧着即将捕获一个美味灵魂，雾团里不知名东西高兴“嗡嗡嗡”。
    【桀桀桀……】
    可是，脚趾的那一点怎么都覆盖不上，血雾团着急“嘶嘶”。
    “别吵，烦！”
    世界蓦然静止。
    沈裕原以为自己睁眼能到下一个世界，结果视野黑暗，耳畔上万只“蚊”嗡嗡。
    他有瞬间怀疑世界出现差错，自己穿到虫巢。只是，细细听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简简单单的昆虫振翅，而是死亡堕落的PUA。
    【勇敢拥抱死亡吧，死亡是终点，是归宿……】
    【死亡不可怕……】
    一声声洗脑低诵包围住灵魂，沈裕差点失控，但下一瞬挣脱牢笼。
    “死亡不可怕，你先死一死吧。”
    “嗡嗡！”
    血团明显暴怒，骤然翻涌包裹着面前灵魂，可惜差一点就是差一点，不能覆盖完，两者僵持。血团靠引诱灵魂堕落再吞噬，一向无往不利，可现在不清楚啥情况，祭品居然能扛住。
    于是，它召唤兄弟了。
    深渊里出现一丝丝黑黑白白宛若虫团的东西，一点点攀上中央妄图逃脱的灵魂。
    【█ █……】
    【█ █……为何挣扎……】
    【智慧、美丽、财富、地位……你想要什么，伟大的█ █ █ █都能满足……】
    【沉眠吧……】
    洗脑话语回荡世界，中间夹杂着一些“哗哗哗”的字眼。他回道：“……我想要你的命。”
    【冒犯█ █ █ █大人……不可饶恕……】
    耳畔“嗡嗡”慢慢静止，可吞噬呈N次方的速度提升，新的黑白团丝由白变粉，再红，酒红……万籁俱寂的世界里沈裕清晰感受着血管里面一丝丝“血液”流失，未知存在抽走一些非常重要东西，而他的精神慢慢疲倦，虚弱弥漫全身……
    不行，那……
    ——那是我的东西！
    ——抢回来！
    【嘶嘶！】
    察觉他的意图，黑暗里的存在总算彻底暴怒，一只虫子，一只随意能碾死的虫子居然妄图虎口夺食，活脱脱的挑衅。
    “嘶嘶……”
    黑暗世界寂静，只剩最原始的争抢，血团表面颜色不停变，深深浅浅，而靠着意志拼搏的祭品目前情况只能用两字形容——“活着”。
    许久，世界仿佛静止，两者僵持间血团塑作一个阴森森的鬼骷髅。
    下一刻——
    “***……”
    黑暗隐隐约约间出现一道沧桑慈悲的吟诵，再有细微的声音，若春日河面薄冰裂开，周围生出一道道皲裂龟痕，龟痕透出白芒……
    “咔嚓。”
    “咔嚓咔嚓……”
    血团雾仿佛明白什么，陡然沸腾，里面有着满满的不甘、暴怒。而深渊爆裂，崩溃，血雾团宛若撞见天敌一瞬间化作齑粉……
    【**，你等着——】
    黑暗消散，天亮了。
    血团里面是一个蜷缩的青年灵魂，烈焰卷发若瀑布倾泻而下，挡着臀，笔直修长的腿，纤细的脚踝不足一握。
    浓密细长的睫羽静静垂落，显得恬静，眼睑下一颗泪痣显得多情……
    下一刻，睁眼。
    深邃、清澈的幽紫瞳眸能直击灵魂。
    “真丑，但差一点就是差一点。”
    而现实世界里，奢靡房间里床上青年同时动一动被里食指……
    舒服。
    沈裕脑海里蹦出一个词，他能察觉目前自己的身体情况虚弱，偏偏有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像是寒冬腊月里泡温泉，又似乎回到未出生前的胚胎，静静待母亲的子宫里，暖流萦绕，身体乃至精神都懒洋洋的……
    是什么？
    是黑团的天敌？
    他想睁眼，可惜眼皮重重压着仿佛灌铅。
    而喃喃低诵再起，一长串富有韵律的低诵出现清晰的四字——
    “光明赞礼。”
    一瞬间困意似潮水疯狂上涌，宛若再回到未出生期间母亲的怀抱，温暖，舒适，安全……
    沈裕扛不住沉睡。